今夜是我产后第一次伺候祈寒,一切循规蹈矩的进行着。
事后,我依偎在他的怀中,胡思乱想着,祈寒比过去更熟络了。
也对,他得身侧多了定妃,怎会和过去一样?
只是他不再喊我昭昭了,而是一口一个王后。
“王上?”
我鼓起勇气凑到他的面前。
他也在发着呆,不知道他刚刚在想一些什么。
“什么事?”
“王上真的喜欢桃心吗?”
我不敢贸然说出口,只能循序渐进,至少不能让祈寒觉得,自己在我心中早就不重要了。
祈寒顿了顿,整张脸红了起来。
“桃心已经和臣妾实话实说了,她说自己心仪王上许久,她说自己对不起我。”
话语落我鼻子一酸哭出了声。
祈寒的眼中没有一丝嫌弃,反而有些惊慌失措的抓着我的手解释:孤那时醉了酒,孤也不知道为何会……昭昭你要相信孤,孤不是故意的。
“醉了酒?”
“是定妃,”
短短三个字听着尤为刺耳,此时祈寒脸色也有些难堪。
“那日孤醉了酒,定妃也在来孤御书房的路上,不明白为何桃心会出现在那儿。”
我眼珠子转了转,祈寒想必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了,也看明白桃心和定妃联手了。
我捂着胸口佯装心口痛,却也没有继续哭哭啼啼,男子最喜欢女子柔弱低诉,而不是犹如疯妇的一般指责。
“哎~”
我长叹了一口气。
祈寒也沉默一言不发。
“孰是孰非早已不重要了,既然她伺候了王上一场,王上还是给她一个位份吧……”
我的眼神破碎而又游离。
“你愿意?”
“臣妾不愿意又能如何?本宫留不得桃心这样处心积虑的婢女,可总顾及从小到大的情谊不忍杀她。”
我难过的栽到了祈寒的怀中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我的眼泪簌簌像一场不停歇的雨。
七分真心三分假意总是最动人的。
我的复宠犹如献祭一般,我献祭了桃心与我的这份情,献祭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温暖。
我即使看破了祈寒的多疑和薄情,却不得不在他面前虚与委蛇。
我还有我的孩子,我的寒青……
终于祈寒轻轻的把我揽在了怀中,他因为愧疚,原谅了我。
感情嘛,就是这样一回事,我怀疑你背叛了我,我又找不到证据,我又舍不得杀了你,我只能也去做一件坏事才会泄出心底的那股怒火。
“王上,臣妾不该哭,王上日理万机,总该瞧着臣妾美好的样子,臣妾有罪。”
我假装不安的低下头,却被祈寒霸道的抬起了下巴。
他逼着我直视他的眼,他喜欢我这样,献祭自己还要讨好他的模样。
“祈嫣已经生产,玉萼夫人的事,孤会彻查。”
我心内一抖,顺着祈寒的目光悠悠开口道:此事无论如何关乎王上的亲妹妹,臣妾不愿多生是非。
捕捉到他眼底的一丝心寒,我知道我猜错了答案。
他本意不是玉萼夫人玉如意的事。
该来的总会来,我只能迅速的想一想如何委婉又不伤自身的回答他心底想要的答案。
“王上,您废了臣妾吧……”
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王后为何这样说?你真的对不起孤了吗?”
他微微眨眼仿佛也担心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臣妾答应武王妃会放了齐止,没有做到。不……王上,臣妾不该对武王妃心软,不该……不该。”
他的眼神愈发的阴冷。
“你口口声声求孤两次放过齐止,到底是为了武王妃还是为了仁孜王?”
我苦笑道:我为了仁孜王作甚呢?
“孤去边疆这阵子,你和仁孜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你以为孤不知道吗?”
“何来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臣妾还要问问王上,为何祈嫣会好端端拿来一个玉萼夫人的玉如意来,为何臣妾好端端中了离魂咒,为何臣妾昏迷之际整个内宫的医神无计可施?这分明有人想暗害臣妾啊!”
祈寒眉心一动,继续逼问我:那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臣妾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是武王妃,后来发觉房内有其他人,臣妾以为是刺客,却没想到是仁孜王……”
“哦?”
“武王妃说,仁孜王想念胡侧妃,打点了关系去看了胡侧妃一眼,却不想险些被察觉,她无可奈何之下才把他藏匿我的宫中,没想到我会忽然醒过来。我本想告诉蔓莎,可是武王妃忽然跪了下来,哭哭啼啼跟我说她小时候的惨事,又说了武王对她的冷落之情,臣妾小时候过的十分凄苦,可以说和王妃有些共情之处,所以,本想等王上回来了,慢慢说,哎。”
祈寒一言不发,我继续幽幽的说:她救了我的命,我不能不报恩。
“仁孜王不是来见你的?为何胡氏会告诉孤,仁孜王与你旧情难断?”
胡氏?
竟然是她?
我直视着祈寒的眼神不卑不亢地说:难道王上相信胡氏的话?胡氏嚣张至极,当着臣妾的面残杀了楼兰侧妃,她自然可以为了活想尽办法构陷臣妾。如果我真的与仁孜王旧情难忘,我当初何必毁婚?难道你从未相信过我对你的真情?
祈寒闭上眼一言不发。
“祈寒,你可以怀疑我那个夜晚和仁孜王不清不楚,你甚至可以怀疑我是神族派来你身边的奸细,可你不能怀疑我当初对你的心意。”
话语落,我也难过的别过头不肯看他。
“难道真要臣妾死在你的面前,你才会相信,我曾经真心真意的爱过你一场吗?”
“孤相信你,这件事孤心里自有打算。”
他缓缓握住我的手。
“委身仁孜王是臣妾对不住你。可臣妾素来拿得起放得下,过去事就是过去,绝不会藕断丝连,自惹烦恼。”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仿佛还想继续听。
我苦笑着告诉他:你知道皇族东宫的林业容吗?
“耳闻过,他阴狠狡诈,他的母后还曾看中过你。”
“对,当初臣妾元神归位,林业容也蓄意接近过臣妾,他诓骗过臣妾他就是燕容,可臣妾不相信燕容会是他这种神君!臣妾心灰意冷,恰逢舅父背地里逼迫臣妾去欲界天成婚,臣妾无路可走了,才会委身仁孜王,不求两情相悦,只求可以安稳度日。”
忽然祈寒的手死死的攥住了我。
“竟然还有这种事?”
“不然呢?无数人骗我它们是燕容,可我都不肯信,我的阿容怎会是他们这种人呢?”
“齐止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胡氏非要说你和齐止也有一腿?”
我被气笑了。
“胡侧妃的眼里我该不会和整个四海八荒的神君都有一腿吧?”
“昭昭!不许说笑!你三番两次为了一个齐止求情,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佯装张望,确认安全附在祈寒的耳畔说:武王妃如今还被皇族陛下挟持,她的母妃还在世,齐止就是他母妃亲眷的侍卫,若是齐止也死了,武王妃的母妃想必也活不久了。所以武王妃才会哀求臣妾想办法放了齐止,否则齐家满门知道齐止惨死,只怕也会逼死她的母妃。
祈寒震惊的嗯了一声。
“那……楼兰侧妃说他和武王妃也有一腿是几个意思?”
“深宫宅院最能毁了一个女人的手段不就是这个吗?胡氏还说我和他夫君还有齐止有一腿呢!”
祈寒自小也在宫中见得多,自然也理解了我的意思。
“这个楼兰侧妃过去就是个不安分的!要不是她,怎会惹出这么大的风波!”
祈寒咬牙切齿说道。
我则擦了擦眼泪小声说:臣妾已经实话实说了,王上信也好不信也罢,臣妾也无话可说了。
“孤明日会召武王入宫,毕竟齐止还压在他的手里。”
我舒了一口气。
“武王性格刚直,过几日皇族又来人,王上可不要说漏了嘴,我怕武王知道自己的岳母被人挟持,会多生事端!毕竟此事武王妃瞒着他,也是怕他为难。”
“昭昭思虑周全,孤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