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发前,许平特意用食盒装好“冰糖元子”先去了方金枝房间,方才听下人说这丫头和江雪薇已经回来了。
本来现在的沉香楼也早已不缺店员,她们最早的四人基本已相当于后世店面经理的角色。
只要能将楼内生意打理妥当,她们相互怎么安排许平根本不去过问。
“金枝,我去祥符县回来的路上特意给你买了冰糖元子,快出来尝尝吧?”
闺阁门口,许平轻轻敲敲门。
他甚至已能想象到过会金枝这丫头温情脉脉又惊喜非常的小表情。
“不了,我不想吃,你自己吃了吧。”
谁知,房间内却传来方金枝不冷不淡的声音。
“卧槽?蛤?”许平不由一怔。
啥玩意?
咋了这是?怎么这么个态度啊?
平时不都很亲热的喊“平哥”呢吗?
“我是许大哥啊!特意给你买的。”许平还是冲房内道一声,顺便还又表明了一下身份。
“哼!什么许大哥?怪癖男!”一直闷坐于妆台前的方金枝自顾自扭了扭身子。
不过本来恼怒的心里,这时也不知为什么,忽然又泛起一丝甜蜜。
这种复杂的心绪从来不曾有过。
要说高兴吧,那自然是有,平哥平时那么忙,小小的冰糖元子竟然还能为自己想着;
可若说心里不着恼那也不可能,尤其一想到他那晚那龌龊的样子...
“我真不想吃,不然你就放在门口吧。”她终究还是不忍让门外的情郎太过难堪,便转头冲门外说一声道。
“这是冰镇的,可撑不了太长时间。”许平听她那么说也就不再多想。
毕竟女人嘛,每个月不总有那么几天?
莫名其妙的,别去招惹她们也就得了。
自动痊愈。
“还有一份是给雪薇那丫头的,一会儿你记得拿给她呀。”许平放下食盒,踮起脚又冲门内补充一句。
“知道了。”方金枝心头忽又没来由感到一阵失落。
“恩恩,古德拜。”
许平冲门内没头没脑的招呼一声也就离开了。
“臭男人...”方金枝听着门外脚步声渐远,恨恨地揪着自己的鬓发,嘟着嘴。
他就这么走了?也不知道跟自己道下歉,哄哄自己?
“大人,我师父他们今夜就要走?”刚踱步到宅院中段就碰到薛奇,他自然是许平差人一块叫上的。
此时已入夜,不时有皇城司的人或者府卫挑着灯烛经过巡逻。
“不是你师父,是另有其人,我们一块过去吧。”许平轻笑道。
“哦。”薛奇心思活络,当下也就知道说的应该种老相公,当下神色间也不由很是振奋道:“去哪?”
“樊楼。”
到了樊楼门口,这间“汴梁第一楼”一天中最繁盛的时刻才刚刚开始,此时已逐渐的宾客云集、贵客盈门!
“樊楼之盛已经多少年了,从我记事起便是这般繁华,能经营到这个地步实在不简单呀!”
向来话少的薛奇随在许平身后,看到樊楼如此景象也不由连珠炮似的感叹一番。
“看不出来薛少爷还挺多愁善感的呀。”许平闻言转过身玩味的看他一眼。
薛奇面色一红:“大人说笑。”
“哈哈!”许平哈哈一笑。
不过抬眼望到对面自己的沉香楼也同样繁盛。
店内顾客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店员们也正来回穿梭招徕顾客,他不由嘴角一勾,满意的笑了。
这间店面已经从里到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生意一直好的那么稳定,这,就是十足的一棵摇钱树!
只要以此为根基稳步经营,自己就不怕没有拓展实力的源泉!
不过他眉头忽又皱了皱,想到了何超凡,想到了他想要做的事情。
“也不知小凡那家伙突然搭错什么神经,怎么突然又有了开办夜总会的想法?他以前不是最烦打理这类生意的么?”
恍惚间,他想的有些失神,口中喃喃。
“这不是许大人吗?怎么今天好雅兴,竟也到这樊楼散心了?”
忽然间,他听到了一声别提多么熟悉的沉毅之声。
“张大哥!”
他欣喜万分地转过身,果然,当面的可不正是张如晦?
就见他身边还跟着徐虎,还有几个皇城司的人,看起来应该也都是亲事官一级。
“大人!”薛奇面上也止不住喜色的冲张如晦深深一揖。
“呵呵,起来。”
“老弟,这可是有段时候没去找老哥哥喝酒了哇?”张如晦笑吟吟缓步走来,先对薛奇道一声,又含笑对许平道。
顾盼之间,威仪顿现。
“张大哥太忙了,何况我也怕你冰块给的太多,自己不好向上面交代。”
“哈哈哈哈!”
许平此言一出,在场七八个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老相公今夜就要走了,不知不觉时间过得真快呀,两个月过去了。”一行人在楼内登楼而上的时候,张如晦背负着双手不由感叹道。
“是啊,他老人家精忠一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像这两个月一般再得享清闲。”许平在张如晦身侧而行,也不由道一声。
“如今边地战事日紧,怕是他老人家再难得清闲了。”张如晦放低声音,一声苦笑。
“哦?西夏国又向我们进兵了?”
在后世,许平处在一个和平的时代与国度,对这种异族突然大举进兵的情形并没有经历过。
此时听张如晦这么一说,胸中不期然也涌起一股热血!
“恩,西夏突起两万大军,绕过重兵防备,突袭保安军,已经拿下四个军州了。”张如晦边走,边眉头紧锁着。
“啊!”许平听得不由大吃一惊:“既有重兵防备,那、那敌人怎么能轻易绕过去的?”
“此事说来话长,应该是与我大宋境内的绿林人物勾结所致,过会我再择机告知与你罢。”张如晦轻轻一叹。
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好!”许平也默默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