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沐安但请直言!”
绍渊将“开阳”取下,双手奉上,“嫂夫人,此物可眼熟?”
玉质相同,形制相似,甄夫人一眼便看了出来。
“这与我的玉佩出自同一块玉石,同一人之手。沐安何处得来?”
“我自幼心疾,被断言活不过幼学,家师为保我性命,将此玉赠我,自此便未曾离身。后来侥幸在师门古籍中得知,此物乃师门传承,已有千年。原来是一整块一尺许长宽的玉牌,后经高人妙手,一分为七,但世事变迁,此物逐渐散落。”说到此处,绍渊顿了顿,又道:“师祖留有遗命,让后人聚齐七石,解师门千年之密,遂师祖毕生之憾。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苦寻,近来偶尔得知,嫂夫人家传一玉,与我的相似,今日才厚颜相求。”
“聚齐七石是否对沐安身体也有助益?”甄邯问。
两家虽相处时间不长,但甄邯夫妇已感觉到绍渊身体上的问题。明显脾胃虚弱,食欲不佳,稍加劳累便疲态难掩,故而有此一问。
“我也并不知晓,古籍中未曾提及。我知此玉乃是嫂夫人家传,承载着您对父亲的思念,待我集齐七石,完成师门之命后,便可将此玉归还。”
“老爷和我与你夫妇二人一见如故,一直想着寻个物件赠予你们,沐安既然需要此物,我送与沐安便可!”甄夫人道,“鑫云上次送了我暖玉,我一直戴着,与沐安出自一石的那块我留在府里了,等我回府,派人给你送来!”
“多谢嫂夫人,谢谢师兄!”
“若此物还能让沐安身体康健,那就更好了!”甄邯道。
二月底,端晓勇完成了募兵五万的任务,李崇将新兵与原有的两万多老兵编于一处,开始集训。王骏虽被削去五威之封,但统帅地位并未受到影响。
此时,绍渊也收到了泠易的信息,“化名莫寒,已入军中……”
绍渊仔细看完泠易所说凉州的情况,轻轻叹道:“彦青出关已五十多天了,怎么还没有消息传回,不知林炜他们究竟如何了?”
拉克塔格山,缺水,整体呈现深黄色,鲜有植物可以存活,如同一片死地,位于焉耆西北约100公里处。
此山中有一神奇山谷,时隐时现,山谷中生活有一种红色的蝴蝶。
赤飞扬当日便是带着一队在此地设防,在林炜的统筹下,四队各自发挥了自己最大的作用,将焉耆联军追兵聚歼于此,自己亦伤亡惨重,剩下的已不足三百人。
一直在王骏亲卫营的林烔知道了父兄都被留下断后,偷偷自亲卫营中溜出,欲赶回焉耆会合父兄,在林炜部与焉耆恶战时赶到,林烔的战斗意识非常棒,对战斗的直觉判断高于乃兄,此战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恶战之后,又突遇沙暴,再无法找到原先的通路。
紧要关头,风枞拿出绍渊最后给他的地图,和林炜只得孤注一掷,死马当成活马医,按绍渊红线所示,通过狭长的山谷一路北进,山谷中贫瘠的石块不停的消磨着他们的信心,约行大半日,在大家几乎要绝望之际,眼前豁然开朗,一个风景秀美的盆地出现在眼前,溪流淙淙,绿树成荫,成群的牛羊在湿地悠闲的吃草,袅袅炊烟在树丛间升起。
林炜等人恍然间以为到了仙境。里面的人也有些吃惊,却甚是好客,并不排外。
林炜等在此地休整了半个多月,商定好下一步计划,带着足够的牛羊干肉条,自峡谷返回。
神奇的是,只待林炜等人走过,谷中便涌起大雾,将通往盆地的路遮掩,再无可寻。
出了山,林炜将麾下之人分成两队,一队由赤飞扬兄弟带着,潜至焉耆东北方向,探查、埋伏,自己和风枞只带了五十精锐,轻装快马,至戎卢求援。
赤飞扬带队昼伏夜行,为了隐蔽,不敢走大路,约用了将近一个月,才将全队安全带至焉耆东北方向约三十里的黄水沟秘密驻扎,此时已将近二月底,未几日,林炜成功自戎卢借回两千精兵。
临江随身还带有最后一只传讯鸟,位置确定后,他将带着密信的鸟儿放出。
这样,阿雄才终于得到了先锋营的消息,随后,绍渊知悉,一直悬着的心终稍安了些。
从阿雄处得知了朝廷对林家的处置,以及再度征兵、讨伐焉耆之事。
林烔心痛母亲受苦,闹着要杀回凉州,林炜却记得父亲当日之语,比弟弟冷静许多,他强行按捺住弟弟,几番筹谋,决心趁王骏主力进攻焉耆时,自己带奇兵自东北方向潜入,火中取栗。
三月中旬,王骏和李崇同时发动攻击,王骏讨焉耆,李崇讨且弥和后车师。
位于西域都护府南,焉耆西的姑墨、危须、车离等地均被要求征粮派兵参与此战。
王骏带兵五万,浩浩荡荡,气势如虹的开拔,焉耆军队不足万人,但个个骁勇,王骏虽兵力占优,但场面极是胶着。
李崇先至且弥,且弥不敌,他们本就游牧为生,并不像焉耆,已建有固定的城郭,所以,见势不妙,便散逃到了北匈奴。
林炜在王骏攻城前,已带着五十多名高手,秘密潜入了焉耆,他趁王骏和焉耆大军激战时,神兵天降,入了焉耆王帐,活捉焉耆候及多位焉耆贵族,并焚烧王帐,林炜留在焉耆东侧的兵马,见到火起,趁乱将焉耆东侧防线打开,带着活捉的焉耆候及十几名焉耆贵族,一路向东,自车师前国入塞。
在外与王骏苦战的焉耆大将,并不知候国之中的巨变,越战越勇,渐渐占了上风,此时,在王骏身后的姑墨,危须,车离等被迫参与此战的诸候国,见王骏落了下风,竟同时反叛,将王骏围在中间,一时之间,形势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