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世界中。
无形无质的精神力铺开，形成封闭空间。
枫涧明将脖颈上挂着的水晶摘下，其上的符文如潮水般散去，封印也变得更加薄弱。
一道流光从中疾飞而出，在空间内像只无头苍蝇般撞来撞去。
在察觉到无法离开后，又再次掉头，向着枫涧明的身体冲去。
一时间火星四溅，光芒四射。
终于，它停在了半空，光彩也减弱不少。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
枫涧明端坐在用精神力制成的椅子上，给自己整了份冰淇淋，看起来慵懒而闲适。
这是谈判中必要的小技巧，因为在绝大部分情况下，掌握主动的总是看起来更加冷静更不在意的那一方。
先把握不住情绪的输一半。
流光停在半空。
枫涧明感觉它好像在纠结。
“要不要来尝尝冰淇淋？你的勇者刚刚做的。”
枫涧明将手中的一次性纸杯向前一推，看起来就像是很普通的在和朋友炫耀一般。
但只是看起来。
毕竟普通朋友显然不会受这么大刺激，他们往往会在第一时间感谢、尊重并祝福。
而不是像这团流光一样气的炸裂。
枫涧明差点以为是自己横刀夺爱了呢。
笑话，小爷我是纯粹的博爱党，牛头人什么的是不可能当的。
“看来你还没想好怎么交流，那就算了，下次吧。”
他收回了伸出的手掌，轻轻挥挥手，准备结束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谈话。
虽然很想从这个意识中验证一些想法，但枫涧明深知欲速则不达，先着急的那个是输家。
想要最快达成目的，那就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至于搜魂这种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因为世界意识储存着这世界所有的记忆，对它搜魂就相当于抛开计算器由人脑直连硬盘，那搜到具体信息的工作量就太大了，这种繁芜复杂的大量无效信息就算是枫涧明也要耗费很长一段时间。
只是一点信息而已，没必要那么着急。
“等等！”
清丽的少女音传出，流光散去，凝成人型。金发散于身后，身上凝成一件洁白的连衣裙，双手交叉相握置于峰峦之间，圣洁的光辉撒在脑后，星芒流转，圣洁无比。
“你...意外的很懂嘛。”枫涧明搓了搓下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不过，你拿沙希的形象面对我，未免也太猖狂了点。你该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心软吧？”
“请你不要误会了，她是与吾最为相近的生灵，是她像吾，而非吾像她。这并非吾故意为之。”世界意识顿了顿，强调道：“不要以为吾会屈尊讨好区区凡灵。”
“哦，是吗？原来如此。那你能换件衣服吗？说不定我会对你更宽容一点。”
“你想看什么？”
“修女服，主体黑色带点白色蕾丝的那种，材料要薄一点，最好透光，下面开衩到腰部，size要小一号，贴身露大腿的那种。”
“对了，记得将小腿套上白丝。腿环...白丝够了，腿环没必要。”
“可。”世界意识点点头，流光一寸寸变化，早坂修女出现在眼前，完美的实现了枫涧明的想法。
但变着变着，似是感觉这样有些不妥，世界意识再次强调道：“这只是吾在参考你的建议，不是吾在讨好区区凡灵。”
“绝对不是。”枫涧明点头如捣蒜，顺手拍了几张照片：“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公平、公正且合理。”
“没错，这是公正的交易。”世界意识点点头：“虽然你对吾不敬，但吾不得不承认，你有被吾正视的资格。”
枫涧明微微颔首，坦然接受了对方的赞美。
为表善意，他撤去了世界意识眼前的屏障，镜世界场景变化，在他们身边出现了清澈干净的河流，流水潺潺流向远方，波光粼粼，似有游鱼经过。
还有一套带着遮阳伞的白色桌椅出现在两人之间。
“请坐。”枫涧明端坐一旁，对着身着修女服的少女摆出‘请’的姿势，像一位优雅的绅士。
他们此时就是在塞纳河畔约会的普通的热恋男女，激烈的交锋潜于水下，男人在盘算着如何拿下对方，在酒店共度一个美妙的夜晚，女人在思考着如何展现着自己的魅力，从男人身上多榨点油水，最好怀上，让男人一辈子支付抚养费。
各怀鬼胎。
白瞎了这幅美景。
少女矜持的点了点头，飘到枫涧明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没有欣赏到婀娜步伐的枫涧明并不在意，他已经看到了效果，回去再做一套让早坂沙希再穿着试一试就是了。
“不知道您怎么称呼？”他摆出了和善的态度，就像是在拉家常。
“油看拷米嘎的。”世界意识化作的少女想了想，认真回应道。
“哦，嘎的，油坎拷米卡密。”枫涧明也操着一口伦敦腔，甚至还加重了鼻音，听起来颇具异域风情。
“很高兴认识你，卡密。”少女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称呼。
......
？？？你这就同意了？难道听不出来我正在讽刺你吗？
枫涧明感觉自己可能高估了世界意识的智商，也是，那么套娃的故事想想也知道不是正常智力的成年人能写出来的剧本。
他突然有了个想法，眼睛一亮：“在人类社会中，互报名字之后，我们就能成为朋友了呢。而成为朋友呢，正是我们人类达成合作的基础。嘎的，你愿意成为我的朋友吗？”
“朋...友？”睿智的世界意识检索了一下信息库后，认真的点点头：“你有与我合作的资格，我愿意成为你的朋友。”
“很好，作为朋友，又怎能没有昵称呢？”枫涧明点点头：“这样吧，你看起来金灿灿的，我就叫你...小白好了，你以后称呼我至高无上的枫涧明大人。就这么说定了。”
“至高无上的枫涧明大人？”世界意识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嗯，小白，这么快就记住了，很聪明嘛。”枫涧明打蛇随棍上，赞美接踵而来：“虽然我们之前有一些小小的误会，我在无意中将小白你关在小黑屋里一段时间，但作为朋友，我充分的认识到了我的错误，在此真诚的向你道歉。”
枫涧明的右手使劲的按住胸口，痛苦不已，神色很是懊悔：“想来我唯一的最亲爱的朋友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