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坦白
作者:上不了岸的咸鱼   作为黄毛,我有点过于不务正业了最新章节     
    “枫涧樱小姐,晚上好。”
    走进家门的枫涧明如是说道。
    “怎么?连姐姐都不愿意叫了?”
    双手张开,倚靠在沙发上的御姐偏过头来,慵懒的口吻中带有一丝不满。
    她画着肃穆的职业妆容,一眼望去仿佛三十余岁的成熟少妇,在那红润有光泽的脸上,朱唇如焰火般明亮,她梳着一头齐肩的短发,一双凌厉的丹凤眼夺目逼人,看上去成熟且有魄力。
    但拥有着原主记忆的枫涧明知道,她也不过才二十岁罢了。
    枫涧明没有理会对方言语中的不满,他径直来到对方面前的座位坐下,将提包放在一旁,平静的与她对视,道:
    “你的保镖还在房间里吧。让他们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哦呀呀,我的弟弟长大了呢,不是以前那个跟在姐姐后面跑的小屁孩了”枫涧樱用轻笑的语气说着,脸上却毫无笑意。
    她继续道:“只是,在提出要求之前,难道不应该先叫一声姐姐吗?”
    她微微坐直,锐利的双眸紧紧盯着枫涧明的双眼,但枫涧明可不是原主,他平静的注视着她的眼睛,面上波澜不惊。
    他语气不变的说道:“我接下来与你说的事情,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晓,让他们撤掉监视,出去。”
    双方继续对视。
    最后,枫涧樱败下阵来,她按住了耳机,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相信,我的弟弟不会害我的。”
    枫涧明闭上了眼睛,他端坐着,直到对方的保镖全部撤出,才张开了双眸。
    他只是在平复心情。
    看着他的动作,枫涧樱感到些许陌生,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枫涧明打了个响指,再次故技重施,将一楼内的电子通信设备全部摧毁,连枫涧樱的耳机也不例外。
    枫涧樱气冲冲的拔出自己的耳机,打算质问到底怎么回事,但听到对方的发言,她愣住了。
    因为枫涧明说的是:“枫涧樱小姐,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并非你的弟弟。”
    !!!她的瞳孔紧缩,手指下意识的抓住座下的沙发。
    她开始仔细审视起枫涧明,而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无论是截然不同的气质还是平静淡漠的神态,亦或是那种五官上的差别,都明明确确的显示出对方并不是自己的弟弟。
    但因为自己太久没见弟弟了,所以还是下意识的将他与弟弟联系了起来。
    还有对方那自进门起就展现出的陌生与疏离感,显而易见,对方并不想隐瞒什么,所以...是绑匪吗?!
    竞争对手?单纯的绑架?还是...
    她眯起眼睛,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将手藏到腿边,强硬道:“你们要多少钱?”
    “抱歉,可能你误会了什么。”枫涧明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为要钱而来。”
    “那你们要什么?先说好,我不可能为那家伙付出全部,况且,我要先确认他的安全。”枫涧樱仍旧保持着凌厉的作风。
    像一只凶厉的雌狮。
    她需要筹码,但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筹码,所以只能故作强硬,去寻求自己弟弟的一线生机。
    只是她不知道...他...早已没有了那一线生机。
    “您还真是爱他”枫涧明有些不忍,但还是说出了那个残忍的事实:“但很抱歉,您的弟弟已经逝去了。”
    【???宿主大大已经..死了?】虚空中,紫发的萝莉一脸问号。
    然而,在枫涧明话音未落之际,枫涧樱瞬间暴起,将桌上的水果刀握在手中,如一头矫健的雌豹,越过眼前的茶几,直刺向他。
    然后枫涧明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并借势将她压在身下。
    他们的脸现在贴的很近,近的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像是在深情对视,但却毫无一丝旖旎。
    枫涧明依旧是如一潭死水般平静:“我知道您很爱您的弟弟,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冷静听我说完。”
    枫涧樱死死的盯着他,眼中杀意凛然,但既然自己奈何不了对方,她只能先拖一会儿,再做打算。
    于是,她点点头。
    枫涧明轻轻放开了她,将她的水果刀扔到一边,并将整个桌面清理出一块干净区域。
    然后,他示意枫涧樱坐回原来的位置,从提包中将打印的文件、手机、银行卡、以及房屋的钥匙等原主的物品一一摆到桌面上。
    “首先,我需要申明一个事实,您的弟弟的死亡与我无关”他平静的说道:“他的死亡时间是八月三十日上午十一点二十三分,在那场不良少年的斗殴中,他的主要脏器被人刺了一刀,并于遇刺十分钟后死亡。”
    “不可能,我明明安排了保镖24小时不间断的照看他,他怎么会被人刺杀?你在撒谎!”枫涧樱攥紧了自己的双手。
    “不,我并未撒谎,如果您说的保镖是这个人的话,他当时应该在酒吧里泡妞”枫涧明指着一张照片,上面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在空旷无人的吧台旁嬉笑,吧台的电子表清清楚楚的显示着日期。
    但也有可能是伪造。她的内心不想相信。
    “......”枫涧樱的脸色阴晴不定,“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一个在世界各处漂浮的亡灵,偶然间通过您弟弟的身体拥有了第二次生命。”枫涧明无奈道:“不过现在这具身体已经彻底变为我的模样了。”
    【宿主大大,是亡灵?】
    信息量好大,脑袋要爆炸惹。
    “你的模样?你占据了我弟弟的身体?”枫涧樱死死盯着他的脸,发现他与自己的弟弟确实很相像,但眼前人明显更为英俊自信,也并不像自己的弟弟一般鲁莽。
    “确实是我的模样,只是可能我与您弟弟的相性极佳,因此让您误会了。另外,并非我有意占据,而是在您弟弟死后,因为吸引来到了这具身体。如果您能去调查现场信息的话,相信您会明白,我并无欺瞒。”
    枫涧明拔下一根头发,想了想,又用刀割出几滴鲜血,置于容器内,放在她眼前。
    他继续道:“您可以拿着这些,去楼上找一找您弟弟以前的发丝或者其他身体组织进行检测。”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见他如此行径,枫涧樱已经有些相信了,但她还是死死的盯着他。
    想找到他只是自己弟弟假装或雇佣出来欺骗自己的哪怕一丁点可能。
    甚至于...若对方所述为真...她有种想杀了眼前人的欲望。
    “还请您节哀”枫涧明轻阖双眼,叹了口气,道:“我此次前来,只是想将您弟弟所有的一切交还罢了。”
    他依次指着桌上的文件,道:“财产赠予协议、房屋转让合约、他剩下的存款、手机、房间钥匙等等,文件我都已经签好字了,您弟弟的印章应该还在卧室里,如果您找不到的话,我这边也只能模拟他以前的指纹签上手印了。”
    “还有,因为某些杂物已经被我清洗使用,这方面以及入学费用等我已经照原价全部打入他的卡中。”
    枫涧樱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东西,眼中不自觉的涌出泪水,在她那张满是妆容的脸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
    她已相信了大半,但还是不想相信。愤怒与激动、后悔等情绪依次闪过,她有些掌控不住自己的身体。
    她的声音充满了颤抖:“弟弟...你别骗我...这不好笑...你想要爸妈的遗产的话...等你毕业我就交给你...你要觉得我在骗你的话...我也可以现在交给你的,真的,姐姐不骗你,姐姐就你这一个亲人了,别跟姐姐开玩笑了好吗?这真的...不好笑。”
    “一点..都..不好笑。”
    她现在多希望自己唯一的那个亲人能够跳出来,跳出来说哈哈哈遗产都是我的,死只是我开的恶劣玩笑,然后让自己暴揍一顿。
    也不希望自己一个亲人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您是一位好姐姐,但还是...请您节哀”枫涧明感觉自己是那么的不适时宜。
    他掏出蓝水晶,将原主仅剩的那点遗产——超能力·雷霆灌注进去,并将其改造成项链的形状。
    然后轻轻递到她的眼前,道:“这是您弟弟于濒死之际觉醒的超能力,效果是可以操控雷电,如果您想获得超能力的话,可以尝试将血液滴到上面,如果您不想要,也可以将它保留,留作纪念。”
    枫涧樱呆呆的接过,眼前,碧蓝如洗的宝石里,仿佛有电弧在流动。
    她听说过这种技术,能够获得超能力的技术,是那些家族传承的机密。这也正说明了对方并无恶意。如果是家族,不但不会将超能力的事情告知自己,反而会将能力据为己有,甚至为了安稳,会直接抹掉自己的生命。
    哪怕是父母的家产,对于强力的超能力来讲,也不值一提。
    尽管她并不想相信,但仅剩的理智告诉她,眼前的男人并未欺骗她。
    正相反,对方一片真诚。
    枫涧明站起身,但看着眼前哭泣的女人,有些不忍。
    他拿起一旁的纸巾,轻轻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道:“我相信您的弟弟也在注视着您,他不会希望您因为悲伤过度而失去生的欲望,还请您相信,未来的人生依然有美好在...”
    “等着您”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枫涧明的身体便被枫涧樱死死抱住,她哭的稀里哗啦,像个无助的小女孩。
    枫涧明默默地梳理着她的头发,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
    他因此等了很长时间,直到枫涧樱停止了哭泣。
    “抱歉”调整好情绪的枫涧樱如是说。
    “我看过他身体里残留的记忆,知道您其实深深爱着他,所以,我能理解您的泪水。”
    “在他的记忆中,是怎么看我的?”枫涧樱轻声问道。
    她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好姐姐,就像是要以此否定或肯定之前的作为。
    “他非常在意您,枫涧樱小姐”枫涧明从不对伤心落魄者撒谎:“所以还请您照顾好自己,相信您弟弟的在天之灵,也会为此而开心的。”
    “谢谢”枫涧樱深深吸了口气:“请问你还是打算用他的名字生活下去吗?”
    “如果您想让我更改的话,自无不可”枫涧明还是那般平静温和:“只是我以前的名字和这个差不多,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暂时还不想更改。”
    “您以前的名字是?”
    “枫涧明,只不过那时我姓枫名涧明”
    “真巧呢”
    “确实如此”
    “算了,名字的事还是您自行决定吧。”枫涧樱有些累了。
    “嗯。抱歉带给您这样一个糟糕的夜晚,那我就先告辞了。”
    枫涧明站起身,从房门处离开了。
    只是,天空逐渐飘落了淅淅沥沥的雨
    似是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