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忙道:“她们二位该谢,那些神仙们也该谢,要不是有他们保佑,怎么能让郡主您遇到她们呢!”
福佑郡主听闻此言,也只能无奈的笑笑。
倒是陈嬷嬷,拜完那一圈神仙之后,坐到郡主下首,语重心长的道:“您身子如今大好,宫里估计会召您回去过年,到时候娘娘说不定还会操心您的婚事,您可要提前有所准备!”
福佑郡主过了年都十七了,跟她这般大的贵女没定亲的极少,过去是因为她身子差,一年里有十个月都在喝药,但凡天气稍微有点不好,都没法出门。
太后娘娘看她身子不好,惟恐不是长寿之想相,不想她嫁到别人家里当媳妇生儿育女操劳家事,就不许人提及她的婚事,让她日子松快些,安生的过完一辈子,宫里的其他人也就不敢在这上头吱声。
如今她身子好转,年岁也到了,她的婚事估计也会被惦记上了。
是啊,谁不惦记呢!
安王府没有长辈,只剩她一支独苗,家里几代人积攒下的家产,都是她的嫁妆,宫里的娘娘们谁还没有个侄子外甥什么的,谁家要是娶了她,等于是凭空得了好大一注财货呢!
就算是太后,虽然也为她身子好了而欣喜,但仍旧会觉得嫁人才是女子最好的归宿,会费心的为她挑选合适的夫婿,让她嫁过去。
可谁又能知道她对嫁人这件事根本就不感兴趣呢,在宫里多年,见惯了女人们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对嫁人这种事完全不抱有任何幻想!
她因为看的通透,就更害怕那种后宫女人们的倾轧,那些手段,真的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太后为她挑选的夫婿,必定不是平民小户家的男子,但凡大户人家,哪家没有阴私,哪家没有争斗,站在宅门口一眼望过去,处处皆是不堪!
咦,不对,她先前去过的刘家好像不是这样!
她那天虽然没见到刘家的二儿媳,可却见到了刘家另外三个女主子,婆婆、媳妇和小姑子,三个人的和睦和亲密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而且根据陈嬷嬷先前打探出来的消息,这刘家内部也是分外的平和,那位陈太太对两个儿媳妇的宽和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见的。
这位陈太太竟然允许大儿媳抛头露面行医,还允许二儿媳骑马上街,给什么女学当武先生,这可真是极为新鲜!
还有就是那位刘小姐,也是大方爽利,比一般的闺秀看起来顺眼多了,更别提她还会些急救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福佑郡主对她极为满意!
如果是嫁到刘家去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里,郡主便笑着对陈嬷嬷说道:“我听说刘家有位三少爷还未成亲,劳烦您去打听打听,是个什么情况,这人平日为人如何,有无不良嗜好,最好详细些,回来说与我听!”
陈嬷嬷闻言,先是不解,继而明白了过来之后,就惊讶的张大了嘴,可看着自家主子那笑眯眯的样子,只能认命的应了一声“是”。
她从小把这位主子照看到这么大,如何能不知道她看似柔弱,实则主意最正,又因为六亲无靠,也更擅长为自己打算。
她既是起了这个意,肯定是自有打算,已经想好了后续,自己还是先不要在这胡乱支招了。
陈嬷嬷满腹心事的去帮着自家主子打听刘家三少爷的消息,而长富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正乐呵呵的招待新进京的表哥呢!
陈道远,也就是原先的陈锁柱,自从他开始读书之后,锁柱这个名字就不再用了,让先生重新取了更大气,更有寓意的陈道远。
陈道远今年乡试有幸上榜,虽然名次居于榜单末尾,也毕竟也是举人了。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火速的带上行李跟着早就打听好的商队一起进了京,总算是赶在天真正冷起来之前到达。
话虽如此,陈道远初到京城附近的时候,仍旧是被冻的不住的吸溜鼻涕,身上有暖和的羊皮袄子和棉裤,头上也有皮帽子,可鼻子却不经冻,被冷风一吹,就不争气的流了鼻涕。
不过,到了小姑家以后,一碗药汤子灌下去,半个时辰不到,这鼻子就自己好了,果然不愧是家里开着医馆,这药就是管用。
陈道远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个长随,是陈家一个远房族人,并没有卖身,就是跟着伺候照顾,帮着打理琐事,两人一起住进了刘家的客房。
这客房是早就布置好的,不止是铺盖,里面的文房四宝和摆设把件都是齐全的,可以不带任何东西就住进去。
“姑奶奶家里准备的可真是周全,样样都齐备,这可比客栈里住着强多了!”
陈道远的长随叫陈满仓,跟他是同一个辈份的,平时他都喊他满仓哥。
俩人在省城乡试的时候住了好一阵子的客栈,那还是省城的大客栈呢,可其实条件也不怎么样,平日里也人多吵闹,跟陈翠家里比起来差远了。
陈道远也笑道:“那是,多亏了有小姑在,咱们不用去住客栈了!”
离明年的会试还有三四个月,住在小姑家里,清静方便不说,有机会还能跟表哥表弟请教学问,他们可都是经历过科考的,这可比跟那些同期的考生们凑在一起讨论收获大多了。
这不,长富下衙早,一得知陈道远已经到了的消息,就立刻赶到了客院。
表兄弟间许久未见了,中间虽然也有书信往来,可哪有见面说话自在,因此他拉着陈道远就是好一番契阔。
陈道远比长富大两岁,但是比长安又小几个月,所以是长富的表哥,是长平和长安的表弟。
晚上秦若芷吩咐了大厨房,准备了一桌家宴,家里所有人都参加了,欢迎这远道而来的客人。
陈道远虽然已经定了亲,可并没有与未婚妻完婚,陈大海在这方面就跟陈翠学习,管孩子管的严,学业未成之前,不让近女色。
他平日里苦读,少有与年轻女性见面的机会,在席上见到两位表嫂,连眼皮子都不敢抬,更别说是打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