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能看出季亮不是这件事的主谋,但他连鬼都看不到这件事,还是给了夏月很大的冲击。
有一种虽然知道自己拿了把牛刀,但发现要杀的鸡居然只是个鸡蛋的无力感。
她叹了口气,走过去把玉璧放到季亮面前,揭下了自己身上的隐身符。
“季大师,你在挖的是这个吗?”
“对对对,谢谢啊,”季亮说着就想去接,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吓得摔了个屁股墩。
等看清是夏月,他才缓过神来,“夏小姐?你怎么在这?”
“我早就在这了,是你没看到,”夏月看向他,“这本来就是我家,我在哪都不奇怪,倒是你,怎么鬼鬼祟祟跑别人家挖来挖去的。”
季亮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确实有点狼狈,他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端出一副高人的姿态来。
他连夏骏和夏烨都能骗过,觉得自己骗骗这种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是来帮夏总看风水的,夏小姐手上的玉璧正是我两年前埋下的,也是风水局中的一部分。”季亮捋了捋小胡子。
“哦,是吗,”夏月把包包打开,“那这几样也是你埋的?”
季亮脸色大变,“你怎么都给挖出来了!快给我,我把它们埋回去,这风水局破了可就不好了!”
季亮急着去抢夏月的包,却发现她一直举着手机。
“你拍视频干嘛?”
“当然是留证据啦,”夏月收起手机,用手在季亮眼前一晃,“你要想把这些东西拿走的话,把他们也带走吧,反正他们本来就是跟着你的玉璧来的。”
“谁?”季亮顺着夏月指的方向看过去,两个半透明的身影正笑着和他打招呼。
“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季亮再一次摔了个屁股墩,也顾不上泥不泥土不土的了,就这么手脚并用向后退去。
夏月走到季亮面前,蹲下看他,“你还怕鬼啊?做了这么多亏心事,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季亮惊恐地看着夏月,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不是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按别人的指令办事而已,都是夏骏的错,还有一个奇怪的男人,是他们两个要害你们。”
“是吗?可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夏月和季亮对视,她的瞳色又变浅了。
被这双眼睛看着,季亮变得浑身僵硬,一动也不能动。
只能任由自己平生经历过的事情像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掠过。
直到夏月的瞳色恢复成原来的墨色,季亮才如从噩梦中惊醒一般重新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想到刚刚看到的画面,夏月面色极冷。
“转煞夺运阵。”
这是个非常歹毒的阵法,能抽取别人的气运为自己所用,并把自己的恶果转移到别人身上。
不过这个阵法作用的对象是有限制的,双方必须有一定的关系,或是血缘,或是契约。
而婚姻正是契约的一种,夏骏用转煞夺运阵抽取了齐俞曼和杜茵的气运,并把自己本该承受的报应转嫁给了她们。
季亮听不懂夏月在说什么,只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他能招惹的存在,他瑟瑟发抖,不敢去看夏月。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搜魂,”夏月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季亮,“你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那杜茵的事情呢?那个男人可没有让你去做吧。”
季亮颤抖得更厉害了,这事确实是他瞒着那个男人做的。
夏骏吃到甜头,贪心不足,在齐俞曼死了以后又娶了个老婆,想让季亮用同样的办法再帮他一次。
季亮当时已经猜到齐俞曼的死和那个男人让他做的事情有关了,但想到那七位数的报酬,季亮还是同意了。
季亮跪到夏月面前,“夏小姐,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骗钱的混子,我根本不知道那个阵是干嘛的,我要是知道,给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的。”
他一边哭一边磕头,“您家里的东西也是别人让我埋的,我真的是无辜的,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就饶了我这一次,我保证跑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您面前了。”
夏月只觉得聒噪,一脚踹过去,季亮飞了五米远,摔到了地上。
“谎话说多了是不是连自己都信了啊?骗骗自己得了。”
夏骏的事基本已经弄清楚了原委,但最重要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夏月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人做事非常缜密,和季亮以及夏骏都没有任何金钱往来,季亮的记忆里那人的面目也是模糊的,所以夏月对季亮搜魂也无法得知那人的长相。
最重要的是那人会五阴聚煞噬魂阵和转煞夺运阵,说明实力不虚且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完全是敌在暗我在明的一个状态。
而且这个人很聪明,无论是夺取齐俞曼的气运还是害夏烨一家,主要的受益人都是夏骏。
布阵的关键一环又是通过季亮完成的,他用这种方式蒙蔽天道,基本上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择了出去。
余光瞥到了站在一边的小火和小炎,夏月不禁有些感慨,善良的人当了鬼也还是善良,不善良的人就算活着也不做人事。
小火和小炎目睹了夏月搜魂踹人的全部过程,只敢乖乖站着当背景板,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看到夏月瞥过来,立马立正站好。
“老大,有什么吩咐。”
夏月指着晕过去的季亮说:“把这个姓季的扔到夏骏面前去。”
“好的老大,没问题老大。”
小火和小炎一个抬着季亮的手,一个抬着季亮的脚,和抬猪似的,抬着季亮消失在原地。
自从夏月教了他们吸收阴气修炼的方法,他们现在也成功进入炼气期,可以用一些小法术了。
此时,夏家别墅的客厅里。
夏烨正陪着夏骏哥两好地喝茶闲聊,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季大师,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季亮自上而下落下,重重摔在了他们面前的地毯上,人就这么呈大字躺着,一点动静也没有。
“季大师不是去后山了吗?”
夏烨看看自家天花板,又看看地上的季大师,有些愣怔。
“不愧是大师,这是……瞬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