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那黑牛惊愕地扭转头颅，目光落在踹在自己身侧的那只大脚上。
咻——
宛如一枚炮弹般，黑牛横着撞穿了包厢的墙壁，一路翻滚着飞掠而出。
张问推开打他脸的包厢门，收回踹飞黑牛的右脚，站起身来向杨初栀问道：“你没事吧？”
杨初栀双手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轻轻摇了摇头。
“哞哞哞——”
“咴咴咴——”
忽然，包厢四周传来阵阵愤怒的嚎叫。
张问眉头紧锁，警惕地扫视着四方。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那他完全不用担心被撞到。但此刻杨初栀还在现场，万一真的打起来，不小心波及到她可就糟糕了。
嘭——
包厢四周的墙壁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撞爆，数头牛马一同猛冲了进来。
张问当机立断，迅速转身，以公主抱的方式轻柔地抱起杨初栀，接着从那被桌子撞碎的玻璃窗处纵身跃出。
下一秒，那些牛马怪人便将包厢践踏成了一片废墟。
杨初栀被抱在怀里，双手轻轻搂着张问的脖子，眼眸中闪烁着光芒，凝视着张问轮廓分明的侧脸。
“啵~”
她情不自禁地在张问的脸颊上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吻。
“啊？”
张问一脸震惊地转头看着杨初栀：“你干嘛？”
杨初栀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坚定地望着张问的眼睛，柔声说道：“你真帅，和我交往吧！”
张问被吓得手微微一抖，竟不小心把杨初栀从怀里摔了下来。
“哎呦！”
杨初栀摸着屁股从地面缓缓爬起，娇嗔道：“痛死我了，你怎么把我扔下来了？摔坏我你可要负责任呀！”
张问变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你……”
杨初栀一步轻移，贴近到张问身前，两人瞬间进入了一个亲密的社交距离。
她犹如上演一场教科书式的表演，表情从原来的嗔怒瞬间转换成迷人的娇羞：“考虑得怎么样？要和我交往吗？”
就在这时。
广播突兀地响起：
“a 市的诸位英雄请注意！第 27 街道有虎级怪人现身，请 c 级及以上英雄即刻前往讨伐怪人！”
“重复……”
张问被杨初栀呼出的温热气息弄得有些心神恍惚，但他骨子里的那种保守和传统让他难以轻易开口答应。
毕竟，对方可是当红明星，全民偶像，更是集美貌、智慧与财富于一身的天之骄女。
而自己呢，除了一身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平凡的打工人，还是一个背着一身债务、苟延残喘的房奴。
两者一相比较，就宛如山鸡和凤凰。
不同阶级、不同层次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想也不行，想也有罪！
张问悄然后退了一步，找了个借口：“我……我要去讨伐怪人了，你自己小心点。”
刷——
张问如一阵风般瞬间消失在原地。
留下杨初栀在原地傻眼，良久之后，她一跺脚，咬牙吐槽道：“这哪里是被动型人格，完全就是防御型人格……”
……
那十四牛马将餐厅破坏成一片废墟后，便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出了大街，开始到处肆意破坏。
其中一只黑牛忽然双腿直立而起，它伸出前腿，从浓密的毛发里掏出手机，熟练地开始拨打电话。
嘟嘟——
电话接通。
“您好！我是柴琴。”
“哈喽，柴琴，猜猜我是谁？”
此时的柴琴还在公司里加班，她正全神贯注地整理着今天和六十多名员工约谈情况的资料，因为明天一早就要向领导汇报。
她微微皱眉，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没有备注的号码，既不是平常的联系人，也没有被标记为骚扰电话。
“我猜不出来，您就直说吧。”
“猜不出来可不行啊，我给你点提示，今天你找过我的。”
“我找过您？”
柴琴轻轻闭上眼睛，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她已经十分疲惫了，实在是没心情和对方玩这种猜谜游戏。
“我不记得了，有事你快说，不然我就挂了。”
高镭瞬间破防：“你不记得了！你轻描淡写地动动嘴皮子就把我送下了地狱，毁了我的人生，你居然说你不记得了？？？”
柴琴皱着眉头，把电话稍稍拿远一些，等对面声音变小后才重新拿回来问道：
“送你下地狱？你是今天被我约谈的人？”
高镭一听对方似乎有了点印象，开始变得兴奋起来：“对对对，继续猜，我是第一个被你审判的！”
柴琴已然察觉到电话对面的人有些不太正常，她迟疑地说道：“高……高镭？”
“bingo~”
大街上，黑牛高镭的身影渐渐模糊淡化。
公司内，柴琴的身后忽然缓缓勾勒出黑牛的轮廓。
“哞——”
黑牛忽然怒吼一声，把柴琴吓得把手机扔飞了出去。
她惊慌地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一头浑身布满伤痕的黑牛，正用那充满怨气的大眼睛死死地瞪着她。
噗呲——
牛角如尖锐的利刃般瞬间捅穿了柴琴的腹部，顶着她开始在办公室内横冲直撞。
办公桌、电脑、花瓶、玻璃，无一幸免，整个办公室被搞得一片狼藉。
办公室内还有不少辛勤加班的员工，他们纷纷惊叫着躲到逃生通道里，黑牛也没有追杀他们，他们只是长得像人的牛马。
当整个办公室再无一处完好之后，黑牛停了下来，它角上的柴琴还有一息尚存。
她口鼻都喷出大量鲜血，不甘心地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黑牛没有发出“哞”的叫声，而是用高镭的声音回答了她：
“您不知道吗？像我们这些牛马，需要 7 x 24 小时 oncall，一个电话，随叫随到！”
柴琴双目圆睁，那眼珠好似要蹦出眼眶一般，喉咙中翻涌的冲动再也无法抑制。
“噗！”
一大口鲜血如泉涌般喷出，飞溅出几米远，洒落在那洁白如雪的墙壁上。
墙壁之上，一条标语赫然在目：
“聚力企业，共赢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