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泽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客厅里温暖的灯光此刻在他眼里却显得格外刺眼。
    季老爷子和季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地聊着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全然不知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
    许灵素挺着大肚子，正坐在一旁翻看着育儿书籍，看到季川泽回来，连忙放下书，关切地问道：“阿泽，怎么回来这么晚？吃晚饭了吗？”
    季川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公司有点事，还没吃。”
    “哎哟，这孩子，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饭啊，让王妈去给你煮碗面。”季老太太说着就要起身。
    “奶奶，不用了，我不饿。”季川泽连忙阻止，他的胃里此刻像是塞了一块铅块，沉甸甸的，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许灵素敏锐地察觉到季川泽的异常，他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是丢了魂一般，和平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季氏总裁判若两人。
    “阿泽，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公司的事情不顺利？”许灵素担忧地问道。
    季川泽摇摇头，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把那个残酷的事实告诉两位老人。
    季老爷子也看出了季川泽的不对劲，他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沉声问道：“阿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爸那边……”
    季川泽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他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哪怕这个消息会像晴天霹雳一般，将他们击垮。
    “爷爷，奶奶，我爸他……”季川泽的声音哽咽了，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季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地问道。
    “是，是去世的意思吗？”许灵素的声音颤抖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季川泽还说季泽仲恢复得很好，怎么今天就……
    季川泽痛苦地闭上眼睛，沉重地点点头。
    “你说什么？！”季老太太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溅了她一身，但她却浑然不觉。
    季老爷子也愣住了，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只有浑浊的双眼，流露出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悲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季老太太像是魔怔了一般，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许灵素连忙扶住季老太太，她的心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季川泽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如刀绞，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倒流，让他有机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奶奶，您别这样，您要保重身体啊！”许灵素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轻轻地拍着季老太太的后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然而，季老太太的情绪已经崩溃了，她一把推开许灵素，跌跌撞撞地冲到季川泽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说谎！你骗我！你爸他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走了呢？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索幸季老太太还顾及许灵素大着肚子，没有用力，许灵素也顺势坐回沙发上，不然真的是祸不单行了。
    季川泽任由季老太太抓着他的衣领，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季老太太的眼睛，他害怕，害怕从她的眼中看到绝望和痛苦。
    “奶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爸……”季川泽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的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你走！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季老太太猛地推开季川泽，指着门口，歇斯底里地吼道。
    季川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他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两位老人，心如刀割，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他们失去儿子的伤痛。
    他无力地垂下双手，转身，默默地走出了家门。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繁华的景象中，然而，在季家老宅里，却是愁云惨淡，悲伤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许灵素看着季老爷子和季老太太悲痛欲绝的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伴在他们身边，给他们一些安慰。
    她走到季老太太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奶奶，您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您要保重身体啊！”
    季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下，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刻画出岁月的痕迹，也刻画出失去亲人的悲痛。
    许灵素看着季老太太憔悴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季季老太太一直都很疼爱季泽仲，虽然季泽仲做了很多对不起她和季川泽的事情，但她始终都对他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他能够改过自新，希望他能够回到这个家。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季泽仲的去世，化为了泡影。
    许灵素轻轻地拍着季老太太的后背，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季老爷子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上满是悲伤和疲惫。
    他知道，季泽仲的死，对季老太太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担心季老太太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一病不起。
    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季老太太的手，沙哑着声音说道：“老伴，你别太难过了，阿泽已经走了，我们还要好好活着，为了阿川，为了素素，为了我们还没有出生的曾孙……”
    季老太太听到“曾孙”两个字，浑浊的双眼终于有了一丝光彩，她转过头，看着许灵素高高隆起的肚子，颤抖着声音说道：“对，对，我还有曾孙，我还要等着抱曾孙……”
    许灵素看着季老太太，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她不能倒下，她要坚强起来，为了孩子，也为了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