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宿阿宿阿宿!”
庭院院廊处,一身黑色披风的少女火急火燎的闯进来,急切的呼唤着自己想见的人。
“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少女毫不意外的踮脚转身,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她的发丝似乎是被好好梳理过,花冠半束,其余的装扮却被披风挡了个严严实实。
“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嗯?”
两面宿傩猩红的眸子一转,诡异的想起了千年前那场烟火。
那场只属于他的烟火。
但他没多动作,只是微微侧头装作不知。
小姑娘的表情明显有些失落,但很快又调整好。
“果然不能指望你记住。”
“还以为当初留给你的印象很深呢……”
最后一句特别小声的碎碎念被男人听了个清楚,他也只是哼笑一声不做解释。
“记得什么。”
“纪念日啊!”
“这可是我们认识的第……”
第几年?
好像不太好算……
“第一千零二十一年。”
低沉又好听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少女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呆滞。
“……诶?”
“原来你记得啊……”
记得比我还清楚呢。
“哼。”
两面宿傩轻哼一声。
如果不是这女人对这些东西上心,他怎么会特意关注这些。
不过是稍微记了一下。
“谁像你,蠢的要死。”
“??”
“你才蠢!!”
少女气的不行,用力一跺脚往后退了几步,瞬间离他一米多远。
“还想给你看看新衣服呢,哼!”
“骂我蠢,我走了!”
她转身要走,身后的男人却突然开口。
“我说不喜欢了?”
“………?”
少女回头,看着两面宿傩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呆滞了一小下。
“啊?”
男人微微勾唇,走到少女身前,揽上她的腰。
下一刻,一个极具攻击性的吻落下,将少女口中的氧气尽数掠夺。
两面宿傩伸手,触感略微粗糙的指腹在滑嫩的皮肤上摩挲着。
“蠢点,挺好。”
“都蠢了,有什么好嘟………”
脸被一下又一下的捏着,话也说不清楚,小姑娘有些恼怒的一偏头咬上男人的指尖,用小尖牙轻轻厮磨着。
“坏!瓦的脸有什么好捏的!”
说话间,那无处安放的小舌头随着话音出口来回动着,舔过两面宿傩的指尖。
男人本就深沉的眸色陡然又沉下一分,蕴着潮涌,比凌晨的夜色还要深些。
一声卡扣开了的声响,少女身上的披风应声而落。
轻质的红色纱衣,细白软腰随着披风的滑落显露出来。
异域风格的银铃和腰饰,视线往下去,便是侧边开衩的长裙。
浮光锦和云雾纱两相结合,一身红衣艳绝无双。
“………”
两面宿傩瞳孔微缩,随后面上一直带着的笑意扩大些许。
“不错,很好看。”
“反应真平淡……”
小姑娘小声的嘟囔了一下,提起裙摆给他展示起了这件裙子。
“这可是上好的浮光锦呢,神庭百年也至多能有三匹,我这一身就用了三分之一。”
“而且啊,阿宿。”
少女转了一圈,发间的步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背对着院中开的正盛的樱花,言笑晏晏,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此刻满是眼前人的身影。
“在我们那里,正红色是只有嫁衣能用的颜色。”
“而嫁衣……”
“是女子嫁人时才会穿的。”
这么明显的话,两面宿傩再不懂也该明白了。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不知这是什么,只是想遵从自己的心意去拥抱那个将这不同的一切带给他的人。
“阿宿……”
少女往前几步,与男人面对,仰头去看他。
“我不知道如何做……但是我想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也能明白我的心意。”
我不太懂怎么去爱一个人,但是我想告诉他……
我和他是一样的心情,一样的想法。
几声低笑响彻在耳畔,男人明显带着几分揶揄的话尾音上挑。
“什么心意?”
“就是………”
少女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一张小脸红成柿子。
“喜欢你………”
轻的不能再轻的三个字说出口,瞬间就迎来了两面宿傩的回应。
舌尖撬开牙关,长驱直入,肆意掠夺。
直至少女极尽缺氧时,男人才放过那早就被蹂躏了好几次的娇嫩唇瓣。
两面宿傩没有说什么“我也喜欢你”这种话,他只用自己的行动给出了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明牌的答案。
不确定的承诺他不会给。
喜欢如何,或许他真的不清楚。
但这种感情做不得假,他也就不屑掩饰。
想做什么就做的他,迄今为止也只为一个人破过例。
肆意妄为如诅咒之王,如今也愿做一人的“阿宿”。
在那半分趣味也无的日子里,那耀眼而夺目的金色洒落在身上。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男人轻吻着少女白皙的肩颈,蠢蠢欲动的想要继续啃噬几口。
“大概……一点……”
少女艰难的应了一句,连带着声音有些颤抖。
“是吗。”
“不知道也没关系。”
日子很长,就算都不懂太多。
他们也清楚彼此之间的感情。
[我爱你,正如你爱我一般。]
[而我爱你,胜过一切。]
桌案上的白纸墨迹未干,映着三分日光,漾了几缕鎏金。
斜阳向晚,长风骤起,满树的花摇曳了一地粉意。
枝头的红色发带仍如初见时一般潋滟,随风在空中画了个弧线。
述不尽的缘,画不完的圈。
剪不断的线,道不尽的念。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而指尖红线痴缠,此爱世人知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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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过一场千年孤独,因你一句此约定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