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很快远去,激起的水花像大手一样,拉扯着宁折,让他身不由己,越飘越远,直到最后,海面上空无一人,只剩下了他自己。
借助着从小人书上学到的游泳姿势,宁折仰面漂浮在海面,随波逐流,在空旷海天之间,安静而绝望的等待命运的裁决。
第二天的时候,他遇到了一片泡沫板。
第三天,已经严重缺水的宁折,抓住了一只把他当做尸体的海鸟,暂时补充了体力。
..
..
第七天的时候,宁折终于陷入了绝境,在濒死的幻觉里,听到了有人在呼唤他。
正在海岸边散步的大师父,发现了他。
..
宁折收回思绪,有只温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秦嘉兰坐在他身旁,神情担忧的看着他。
“你刚才的脸色,很不好。”
“没事。”宁折微笑,“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
从潘镇洋提供的资料看,赵胜在饕餮国度待了五年,从最低等的杀手,进化到了最优秀的s级杀手。
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时,他忽然失踪,再也没有出现过。
饕餮国度的规定,杀手如果失联超过两年,就会被视为离开,所以赵胜才被认为是前员工。
“宁先生,根据我的经验判断,像赵胜这种情况,出任务的时候下落不明,大多数都是被杀,所以..”
宁折摇头,语气肯定道:“他还活着。”
那个夜晚在南岛的公海上,一艘路过的油轮,景天明死前最后一舞,圆月凌空,缓缓坠落,油轮上那个黑暗沉默的身影,构成了一幅深沉的画面,至今仍然镌刻在他心中。
虽然看不清楚那人的脸,但直觉告诉他,那就是赵胜!
赵胜的最后一次任务,是去某个热带小国,刺杀当地的一名土豪,任务无疑是失败了,那土豪至今还活着好好地。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赵胜和景天明是什么关系,洪四口中的那个食人恶魔,到底是谁,这一切都像是一团黑色迷雾,挡住了前方的路。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了一些线索。
他告诉潘镇洋,麦克那边已经同意休战,交出饕餮国度的实际控制权,杀手业务从饕餮国度分离出去,由麦克新成立一个公司,单独运营。
双方算是友好分手。
当然,这个友好是在宁折的监督下,麦克不得不咬牙同意的。
潘镇洋对麦克的承诺并不完全相信,但只要对方同意退让,那就有可以谈判的空间。
“我计划先带luna去南岛,就当散散心,岁月山庄的老高那里,还有一些我们的自己人,到时候一起去花旗,也能增添一下声势。”
岁月山庄是饕餮国度龙国南方的总部,总经理是高岩,那是个很有意思家伙,宁折对他印象深刻。
按照潘镇洋的计划,本来想再收拾一下,luna却表示,想尽快离开通江。
“luna,不用这么着急,晚上我做东,请宁先生和秦总一起吃饭,表达一下对他们的感谢,咱们明天再出发好吗?”
“潘叔叔,我们已经打扰宁先生很久了,再待下去,不过是继续给他们添麻烦。”
luna安静的坐在沙发边,双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微微起伏的少女躯体,在透过窗户的阳光映照下,有一种朦胧破碎的美感,她微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毯,语气清冷。
潘镇洋皱着眉,看了一眼宁折,自从下车,luna就没有说过话,态度也十分冷漠,他想从宁折脸上探究一些东西,可看着宁折平静的样子,潘镇洋心中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毕竟,之前已经答应了秦嘉兰和宁折,夔龙金卡的事情,是绝对不能透露给luna的。
众人来到大楼下面,远处飞快的驶来一排汽车,都是大排量越野车,同一个品牌同一个造型,足足有七八辆,风驰电掣朝这边而来。
麦克的车队到了。
“前面就是秦氏集团大楼!”
有人指给麦克,说那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就是秦嘉兰。
麦克只看了一眼,立刻神色大变,命令司机:“不要停,继续开!”
因为他看到,在秦嘉兰身边,有不少熟人,包括潘镇洋、luna,还有那个让人刻骨铭心的狠人-宁折!
该死的,他怎么会和秦嘉兰在一起!
虽然对秦氏集团恨之入骨,但宁折给他带来的威慑力实在太强大,头上的伤口刚包扎好,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去激怒宁折。
司机猛踩油门,黑车发出轰鸣,浓烟滚滚,轰隆隆从众人面前疾驰而去,在前面街口拐了个弯,很快没了踪影。
来时气势汹汹,走时夹尾而逃!
宁折等人也不以为意,毕竟多的是这种二代飙车的事情,最多骂他们一句没素质罢了。
送别潘镇洋等人,秦嘉兰把宁折叫到办公室,反手把门给锁上了。
“luna怎么回事?”她叉着腰,歪着头质问。
宁折也没瞒她,把两人在车上的对话简单说了一下,秦嘉兰大惊:
糟糕,自己家的这头笨猪,又被那颗小白菜看上了!
“还没到那一步。”宁折看她情绪不对劲,赶紧安慰,秦嘉兰眉头紧锁,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走着走着,就走到里面房间里去了,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她的这间办公室,是个很大的套间,外面是办公的地方,里面则有一大一小两个卧室,有时工作太晚,她就在这里休息。
宁折一看就知道,这丫头一定又生气了,秦嘉兰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在外人面前是位高权重的董事长,可在他面前,只是个喜欢撒娇吃醋的女孩子罢了。
推门进去,秦嘉兰趴在床上,后背线条柔顺美丽,臀部曲线圆润饱满,双腿修长笔直,鞋子被她甩到一旁,露出裹着黑丝的娇嫩脚丫。
宁折走过去,把手放在她的背上。
“秦总,生气了啊?”
秦嘉兰哼了一下,扭啊扭,扭到床的另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