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妮丝已经回到了提灯梦境的营地当中。
    随后的交谈当中，柏妮丝又旁敲侧击的问了林德许多的问题，还有关于后续的合作事宜。
    提灯梦境追随女神的旨意，一直把延续人类文明作为第一要务，而在这种情况下，提灯梦境也不可避免地走上了极端，通过女神降下神谕当中留存的神力，开发出了一些相当邪门的技术。
    比如说联机做梦。
    林德其实对这门技术一直非常感兴趣，但提灯梦境一直不愿意完全向林德公开这门技术，而且这门技术要用到许多脑仆，也就是活人，将这些脑仆变成没有自我思考，只能提供算力的工具。
    所以诸多考量过后，林德之前还是暂时放弃了这门技术。
    但现在不一样了，超位魔法的研究展开之后，灰白领迎来了第二次的技术爆炸，虽然许多技术都还在研究所里，并没有落地，但林德觉得今后脑仆未必就不能找到替代品。
    而提灯梦境也需要重新审视林德，这一项合作又被提上了日程。
    柏妮丝来到了营地中一处秘密居所的床上，在床上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并且在睡梦中，向提灯梦境的那些枢机主教们，以及圣女大人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和林德的对话。
    甚至在梦中，还能根据柏妮丝的想象而情景再现。
    提灯梦境已经不在北境抓脑仆了，但是大陆上的其他各地其实还在不断地战争当中，尤其是最近，安茹和卡佩的西南边境战火已经有了越烧越旺的趋势，其他小国也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这给提灯梦境的脑仆提供了充足的来源，就连算力也开始逐步上升了。
    只不过梦境中的情景再现里多了许多柏妮丝的主观想法，例如在柏妮丝的情景再现中，虽然算不上和蔼，但最多也只能说比较严肃正经的林德，就变得高高在上，神秘莫测了起来。
    枢机和为首的那位圣女，听完柏妮丝的描述之后，都沉默了起来。
    最后还是为首那位身体呈黑雾状的圣女率先开口道：“也就是说，执灯修女，你怀疑那位黄金时代的遗民，能够听懂女神的神谕，甚至能和女神直接沟通是吗？”
    柏妮丝点了点头，回应道：“圣女大人，非常有可能，我认为对方可能掌握着传说中的圣言术，我们需要重新评估这位黄金时代的遗民。”
    与此同时，柏妮丝还在梦境中复现了林德教授自己中文的情景。
    “这可能是黄金时代的语言，甚至可能是一种圣言术。”
    柏妮丝其实不用特意强调，毕竟情景中的林德自己都已经承认了，有不少枢机都按照情景当中林德教授的短语在心中祈祷了起来，虽然投影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看到诸位枢机身边那些有些不太安稳的梦境，也已经能知道结局了。
    而为首的圣女则是更加地清楚，这段语音的发音方式，跟女神神谕的开头一部分是非常相似的。
    这也更加印证了这位圣女的猜测，女神最新的神谕，可能并不是一句话，而是三句话。
    “能破译吗？”
    为首的圣女看向了其他的枢机们。
    “很难。”
    一位枢机站出来说道：“且不论对方根本没有和执灯修女说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甚至这句话只有发音，没有对应的文字，几乎不可能被破译。”
    不少枢机都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就连驻扎在学城的枢机都这么说，那基本没有破译的可能了。
    “而且就算破译了，我们真的能够使用吗？”
    那位驻扎学城的枢机继续说道：“能和女神沟通的语言，这已经是传说中的圣言术了，语言本身就带有神力，和女神联系不够紧密的人，即便学会了也无法发挥这门语言原本的力量，甚至还会遭到反噬。”
    不过，这位枢机话锋一转，说道：“但即便如此，我觉得我们也有必要和对方进行沟通，圣言术已经失传了，黄金时代的遗民是我们重新学会圣言术的唯一希望。”
    众枢机听到这句话也是纷纷点了点头，如果能够从黄金时代的遗民这里学会圣言术，那么提灯梦境搞不好真的能重新回到阳光之下。
    此时，为首的圣女再次发话，问道：“用我们的技术交换这门语言，值得吗？”
    这并不是在质问所谓的圣言术是否比得上提灯梦境现在所掌握的技术，而是完全相反，提灯梦境所掌握的技术，真的值得交换到圣言术吗？
    这位黄金时代的遗民，真的看得上提灯梦境的技术吗？林德之前所表现的确实是对提灯梦境的技术非常感兴趣，但也仅此而已了，不然双方早就进行更深入地合作了。
    而且对这些狂信徒来说，一门能够跟自己侍奉的神沟通的语言，怎么能跟自己利用神的权柄衍生而来的技术相提并论呢？
    就算林德愿意进行交换，这群狂信徒都觉得这实在太掉价了，有损女神的威严，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那么提灯梦境手中还有什么林德感兴趣的东西呢？
    为首的圣女看了眼桌上的提灯，很明显，只有女神的权柄才能与能够和女神沟通的语言相提并论。
    但这可是提灯梦境的立身之本，如果连这权柄都交出去了，今后林德和提灯梦境就不是合作，而是上下级关系了。
    众人也是想到了这一层，纷纷不再言语，曾经有不少人都反对和这位黄金时代的遗民接触，毕竟双方的交流都只停留在了表面上，大部分时间都是邪教徒和一位领主之间的利益交换，没有什么营养。
    黄金时代的技术更是一点也没交换到，大部分时间都是提灯梦境在单方面的付出。
    但现在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没人再质疑与这位黄金时代的遗民接触的重要性，哪怕对方了解的隐秘甚至没有自己多。
    黄金时代的语言能够直接和女神进行沟通，而且可能是圣言术的原型，光是这一点发现就足以让许多人夜不能寐了，更别提黄金时代的人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了。
    为首的圣女环视了一圈，说道：“既然各位都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么还是唤醒我的肉体，由我亲自出面见一见这位黄金时代的遗民吧。”
    听到这句话，柏妮丝跪地说道：“但是圣女大人，您用肉体行动的每一刻钟都相当的珍贵，而且如果您开始行动的话，各个教会的目光都会开始警觉的。”
    为首的圣女摇了摇头说道：“我让我的肉体陷入了沉睡，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吗？”
    “至于伪神们的教会，他们连魔族的那个魔神都没有去干涉，早就已经丧失了为自己的神明争斗的勇气，这种教会，又有什么好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