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总觉得跟福晋待在一起,就如同白天跟在太子身边当差一样,一刻都不能松懈。
就更愿意来李格格这里放松。
只有在李格格这,看着她眼里的崇拜,温柔小意的伺候,发自内心的恭敬,他才能找到自己的价值。
本来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他都会去福晋的屋子里,也算是给她的体面。
只要她能管好后院,嫡福晋的尊荣、管家的权利,他也不会夺了。
至于李氏,若她初心不变,等生下儿子后,他就为她请封侧福晋。
其他的侍妾,那就看心情要不要去。
一个管好后院,一个伺候好他,让他能够身心愉悦,不为府上杂事烦忧,安心办差立功,争取早日让皇阿玛给他封个爵位。
一切都想得很美好,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福晋变了。
他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希望她能意识到错误,改回原来的样子。
哪知道,直接收拾东西跑到庄子上住下了。从这以后,府里的日子就彻底变了。
铺子里的账本直接送到庄子上去,都不经他的手了。
福晋仅剩的东西都搬走了,他出去打点的时候也没有银子了,府中奴才的开支都成了问题。
侍妾们闹矛盾,也没有人解决,个个都来找他,头疼脑热的找他,为了一批布料也找他,搞得他这个阿哥不像是皇子,反倒像是专门管鸡毛蒜皮的县官。
每天都有断不完的案,哄不完的人。
不仅如此,李氏仗着怀孕得宠,又说要什么珍珠粉,又说要吃补品,明明是上好的布料,却说她肌肤柔嫩擦得疼,要换更好更软的。
天天都变着花样地要,手头拮据的四阿哥一听到她要东西,就一阵烦躁。
福晋不回来,四阿哥干脆把后宅都交给李氏来打理。
以往瞧着很聪明的女人,居然什么本事没有,跟府里的其他格格侍妾天天都在吵架,最后闹成一团乱麻,闹到他跟前来,又得让他来处理,简直烦不胜烦。
对于一个天天只会盯着自己的银子,只会给自己惹麻烦的女人,别说她怀着孕不能碰,就算她是个天仙,四阿哥现在也高兴不起来,也不想看到她。
“您是不是还在生气?妾身知道自己没资格做嫡福晋,哪怕生下了孩子,最多也就是当个侧福晋。”
“可府上没有女主人也是不行的。要不爷进宫,求皇阿玛给您再指一个嫡福晋。”
“皇阿玛是你叫的吗?没规矩!”四阿哥怫着脸呵斥。
只有侧福晋才能管皇上皇后叫阿玛额娘。格格不过一个妾,跟府上的奴婢差不多的位置,有什么资格叫皇阿玛?
简直不知所谓。
“是,妾身知道了,爷别生气了。”李格格暗地里都快把牙咬碎了。
她封侧福晋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不过提前几天叫,而且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打紧。
不过到底也是伺候四阿哥的人,也摸清了他的脾气,知道他吃软不吃硬,要顺毛捋。
因此,李格格很识趣的,并没有开口反驳。
果然,她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让四阿哥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点:“你说的也对,不过这人选确实不好找。”
经过这次,四阿哥明显已经意识到了一个嫡福晋的重要性。
格格侍妾平时表现的再聪慧,也不过就是伺候人的玩意儿,没有经过大家族的教养,会的都是一些争宠的小手段。
也不可能为他带来大批的银子。
只是他现如今这情况,高门贵女,怕是不愿意把女儿嫁进来。
小门小户的,家族势力薄弱,帮不了他什么,还可能会拖累他,他也不想娶。
机会来了,李格格忍住激动的心情。
“按理说,妾身一个格格,倒是没资格插话,不过妾身实在是不愿意看到爷睡不安稳,愁眉苦脸的。”
“妾身就说几句自己的心里话,要是说的不对,爷就当没听过,毕竟妾身是一介妇人,头发长见识短的,您别跟妾身一般见识。”
“说吧。”四阿哥就喜欢她这样的识趣。
建议终归只是建议,决定权还是在他手里。不像跟乌拉那拉氏相处的时候,说是商量,却给他一种不容拒绝不容反驳的语气。
“妾身是这样想的,这次皇上让您和离,恐怕也不仅仅是因为四福晋的事儿。毕竟爷这么优秀,哪怕隐人才华也是藏不住的,皇上恐怕已经看出来了,怕您威胁到太子的地位,所以故意让您和离。”
“这样一来,少了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助力,您对太子的威胁自然就小了。”
四阿哥一惊,之前他并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仔细一琢磨,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难道是他最近展露的太多,让皇阿玛忌惮了?
毕竟皇阿玛从小就把太子二哥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对其他的儿子都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不就是怕他们太过优秀,遮住了太子的光芒吗?
“爷,既然皇上忌惮,不如咱们就再忍忍。”
“妾身知道这样委屈爷了,可这不也是没办法吗?太子现在又没犯什么大错,哪怕他是个无脑草包,别人也是没有机会的。”
四阿哥凌厉的目光射向李氏:“你知道什么。”
他有野心没错,但他自认为一向隐藏得很好,除了他自己之外,身边最亲近的人,包括福晋和得宠的李氏,他谁都没有说过。
毕竟目前他是跟在太子身边当差的,一直给人的印象就是太子党。
如果让人知道他有这样的心思,那他不是成了两面三刀的小人,比一直光明竞争的大阿哥都不如。
“爷,妾身什么都不知道。”李格格吓了一跳,连忙解释,“妾身就是觉得像爷这样优秀的人,合该配得上尊贵才对。”
“太子爷趾高气昂的,根本没把您当弟弟。要是没本事也就罢了,爷是那么的优秀,怎么可能甘心。”
“哼!”四阿哥冷哼一声,倒也没再计较,隐忍,不用别人说,他自己就知道,要不然,也不会任由太子差遣。
“继续说。”
“妾身是想说,既然皇上忌惮,那咱们不如就顺了他的意。娶一个小家族的女儿,如此一来,皇上不就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