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是在第二天下午回来之后，才从林母那得知林舒昨个晚上生产了，生了个闺女。
    “这就生了？”林清记得她那肚子不是才八个月大吗？
    “估计她昨天晚上去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动了胎气了。”林母也是生养过的，到底是有一点经验。
    “哦哦！我以为她会在医院保胎呢，没想到直接生了。”
    “哎，这孩子，自小就气性大，估计他们家昨天分家可能不是让她太满意吧！”
    林清也不清楚，不过，林舒确实自小气性就比较大，事事都得比着她的来，而那时张梅也挺乐意闺女这样的，因为这样他们家才不吃亏。
    林清那会儿也不太想计较，估计是长此以往才养成了她如今的性子。
    “那这孩子算是早产了吧，这不会……”林清言语未尽，意思却非常明显。
    林母想到了曾经，心情多少有点受到了影响，“那孩子运气比你要好，听说生下来跟足月生下来的孩子没多大差别，斤两都有六斤三两了，也算是个大胖闺女了。”
    “这斤两还真不轻啊！”林清震惊，虽然她不曾生育过，但也听过不少大妈大婶聊起过孩子的事，比如现在粮食都是定量的，有些孕妇在怀孕期间，未必能有足够的营养补足，所以生下的孩子常常斤两都比较轻，上六斤的都少有，像林舒这个未满月的都足有六斤三两，真的是少有了。
    “可不是，昨晚……”林母刚想说林舒昨晚遭了大罪了，这临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她现在还不清楚她闺女是如何打算的？
    虽然这身子已经转好，但是孕育生养一个孩子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生孩子也算是闯了一次鬼门关了，还是不要将这等凶险之事说给闺女听了。
    “娘！昨晚怎么啦？”
    “没，没怎么了？”
    “哦！”林清直觉她娘好像有什么隐瞒了。
    林母赶紧转移开了话题，“我听说江大妈不愿意照顾林舒坐月子，说是要把张梅叫过来给林舒坐月子呢！”
    “啊？”林清再一次震惊了。
    “真的假的？江大妈这样真的不怕外人说嘴吗？”当婆婆的就住在旁边，居然不给儿媳妇坐月子，这是哪来的道理？
    林母嗤笑一声，“江大妈也是咱们这巷子里声名在外的人，她会怕这一点？”
    “呃……”
    “再说了，估计林舒也不敢让她帮忙，估计她也巴不得让她妈过来帮她呢！”
    “啊！这……”林清突然无言以对。
    “江大妈是因为林舒生了个闺女才这样的吗？”
    林母想到了今天听别人聊起的，“一半一半吧！”
    “这又怎么说？”
    “江大妈重男轻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当然是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啊！”
    “那张梅过来照顾林舒坐月子，她跟江大妈不会再干架吧？”
    “……”这回轮到林母沉默了。
    *
    昨晚，林舒打完催产素之后，历经千难万险的生下了个闺女。
    江大妈自打护士出来报了喜之后，那脸就直接耷拉了下来。
    甚至都没有等林舒出产房，她就打算走了。
    江大爷心里也是有那么一点失望的，不过孙子他也有几个了，多个孙女也无碍，不过那激动的心情到底是冷了一些下来。
    江海则是完全不在意，反正生儿生女都只是侄子侄女，关他何事？
    江洋其实心里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望，但是他已经有两个儿子了，有个闺女也无妨。
    “诶！你们家属可以给孩子准备小衣服，小包被？”
    “啊？”江洋有些懵，前头两个孩子的时候，是江大妈忙上忙下一切都有他准备，他是完全不了解的。
    可是轮到林舒，他也没注意林舒有没有准备这些。
    他余光中注意到林母要离开，连忙将人叫住，“妈，这生产的东西你可有准备？”
    江大妈横眉怒目，“准备？准备个屁！一个赔钱货也值得我准备？”
    “妈——”江洋心里有些不满，这好歹是他闺女，他妈怎么能说这话呢？
    江大妈到底没再说其他，直说：“没有，再说了，咱们都已经分家了。你问这些东西难道不应该是你媳妇准备吗？你自己去找她问去。”
    江洋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昨天才分家的，给孩子准备的东西不应该早就准备了吗？怎么就没有了？
    护士脸色平常的看着他们，说实在的，各种各样的家属他们见多了，这样的也不是没见过，只是比较少而已。
    “家属记得早点送过来。”
    “是是是！”江洋只能一个劲的应是，就算没有也得说有啊！
    “待会儿就送过来，待会儿就送过来。”
    “行！”护士又回了产房。
    “衣服包被这些呢？”
    “家属没来得及准备。”护士淡淡的一句话，瞬间将产室里的其他护士吸引的看了过去。
    护士眨眨眼。
    哦，他们懂了，又是个有故事的。
    江洋在护士走了之后，又看向江大妈，看到她又转身要离开，连忙说道：“妈，那你回去帮我们准备一下那些东西。”
    江大妈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心里还是有股气堵在那，“我们已经分家了，要准备让你儿媳妇自己准备去。”
    江洋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大妈，“妈——”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妈，我可是你儿子，里边的孩子也是你孙女，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再说了，叫林舒准备，她现在都还在病床上起不来，她怎么准备？”
    “那不是还有你吗？”
    “我怎么懂这些东西？”
    江大爷看到江洋是真的发火了，连忙阻止了母子俩的争吵，江洋可是他最有出息的儿子，可不能跟他闹翻了。
    “老伴儿，再怎么说老二家的也是咱们家儿媳妇，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你现在就回去将需要的东西送过来。”江大爷给江大妈使眼色。
    “哪有什么东西？没有！”
    “你……”咋就这么犟呢？
    “那你就把之前大虎，二虎他们小时候用的包被清理一下送过来。”
    “那都多久没用了？不还得我去洗？”
    江大爷看到江大妈如此不识好歹，也是怒了，“我说让你去准备，你听不懂吗？”
    江大妈害怕的抖了一下，她终于意识到老伴儿生气了，嗫嚅了几下，不敢再做反驳。
    “好吧！”
    江大爷就转头拍了拍江洋的肩膀，“放心，东西你妈会帮你们准备好的。”
    “谢谢爸！”江洋说完又转头看向江大妈，“也谢谢妈！”
    江大妈小声嘀咕着，“哼！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