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舞动身体的后果就是双臂酸胀得抬都抬不起来。宋晚木两手拎着在市场买的蔬菜,一口气爬上7楼的时候,只觉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抖得像筛子,累得只想瘫倒在地上。
宋晚木喘着气坐在椅子上,擦了擦汗,喝了口凉白开缓了缓。她看着刚买的番茄、黄瓜、虾等,理智告诉她现在应该站起来去做饭了,但是屁股却不听大脑使唤,牢牢地粘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唉,这个时候就格外怀念那个手机一滑,外卖、快递就能送货上门的便利时代,实在是懒人的福音。
要么今天别做饭了,一会和表姐出去随便下个馆子算了,宋晚木瞥着自己买的菜,心里正默默盘算着:番茄、黄瓜放个一天应该没问题,这黑色塑料袋里是啥来着,咋还在动?对了,是虾!
宋晚木泄了气,活虾可没法放到明天,就算今天先煮了,家里也没有冰箱,这么热的天,放到明天早上恐怕早就臭了。这么新鲜的虾,还是别浪费了。
宋晚木歇了好一会儿后,认命地站起来,拎着菜慢吞吞地挪到了厨房。凭借着毅力咬牙做完了一个番茄炒蛋、白灼虾。本来想煮个大米饭,但是鉴于电饭煲的锅不是不粘锅,刷锅实在是太费劲了,还是简单点,等表姐到家的时候再做个拌面好了。
宋晚木看了看手表,奇怪,平常这个时候表姐应该开门回来了,今天怎么回事,楼道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说是在加班?
宋晚木疑惑地想着,洗了洗手,决定先去写作业。
托每天复习和预习的福,宋晚木对今天老师讲课的内容了如指掌,都不用怎么翻教科书,基本上眼睛扫过去,脑子里就浮现出了答案。在这超高的效率下,宋晚木只花半小时就飞快地写完了老师布置的所有作业。
7点一刻,宋晚木站起身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身体。安静的空气中,只有关节发出的劈里啪啦声作响。宋晚木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依旧是一片寂静。奇怪,怎么还没回来?表姐没说今天会加班啊?难道工厂里面有什么紧急任务?
又过了十分钟,楼梯间才响起了慢慢的脚步声,宋晚木兴冲冲地跑到门口,将大门打开,等待表姐进门。
王海琳一级一级踏着台阶,凉鞋碰上水泥台阶,发出闷闷的回响,就像此刻她的心情,烦闷地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相信我,难道在她们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王海琳心情沉重地拾级而上,一抬头便是表妹乖巧的笑脸。
“表姐,你今天回来的好晚啊?是厂里突然要加班吗?”耳边是表妹关切地询问,王海琳突然心中一酸,眼泪不自觉地就要流出来。
她努力眨了几下眼睛,将眼眶里面的泪水摁下去,清清嗓子,摆出一个笑脸,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是啊,快下班的时候,老板突然说有一批布料需要立刻登记在库,我就留下来加了一会班。”
宋晚木其实在表姐进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今天的状态不对,不仅面色憔悴、脸色暗沉,眼角更是微微泛红,似乎哭过一样。更别提她虽然努力压制,但刚开口说话时的一丝哭腔。
既然表姐不想说,宋晚木也没有戳破,有时候,成年人的体面就是如此心酸,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去拆穿。宋晚木装作不知情,用轻松愉快的语气说道:“天气这么热,我们今天吃拌面怎么样?”
王海琳点点头,说:“我来做吧。”便在厨房忙碌起来。她用锅接了点自来水,煮开后下入面条,静静地等待煮开。
王海琳默默地站在电磁炉前,盯着锅盖,不知怎么地出了神,连汤溢出来了也没发觉,直到迸溅的汤汁溅到了手背,她才被烫着叫了一声回过神来。
宋晚木急忙从书桌前冲到厨房,看见电煮锅的锅盖被热烫的气流顶起,白色的汤汁混合着泡沫不断地从锅边溢出,少部分更是不受控制地迸溅出来,表姐捂着手背,手足无措地站在电磁炉前面,脸上都是惴惴之色。
宋晚木眼疾手快地将电磁炉的插头拔掉,不去管狼藉的电磁炉面板,她着急地问王海琳:“表姐,你没事吧?是烫到哪了吗?”
王海琳放下红彤彤的手背,勉强笑道:“就是手背被烫了一下,没事。”
“什么没事?都烫红了。”宋晚木不由分说地拉着表姐的胳膊,将手背放到水龙头下,用凉水冲着:“表姐,你先冲一会儿。我来把面条捞起来。”
王海琳怔怔地看着宋晚木忙前忙后,呢喃道:“我真是个废物啊,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哗哗地水流声掩盖了声音,宋晚木没有听清表姐的话语,她疑惑地看了看表姐,王海琳对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宋晚木将面条端上饭桌后,正想去看表姐怎么样了,王海琳自己活动着手腕从厨房走了过来,坐上了饭桌。
迎着表妹关切的目光,王海琳努力笑笑:“放心吧,我手就是被稍微烫了一下,凉水冲了一会,现在没事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快点吃饭吧。”
不同于往常的有说有笑,这顿饭吃的着实有些沉闷,王海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有些食不知味。宋晚木试探道:“表姐,你工作怎么样?一切顺利吧?”
王海琳夹了一筷子番茄,闷闷道:“就那样吧。”她戳了戳碗里的面条,又恨恨加了一句:“拉帮结派,没什么意思。”
宋晚木觑表姐的表情,烦闷中带了一丝委屈,宋晚木了然:看来是工作有些不顺啊。
对此,宋晚木表示爱莫能助,只要是打工人,就免不了受同事的气,受老板的气,就算你自己成了老板,都免不了受供应商、受顾客爸爸的气。五斗米从来不是好赚的,一切全靠自己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