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绾没有出声,继续沉默地抽着烟。
见她没有动静,东漓又斜扫了她一眼,唇角跟着挑起:
“难不成……你和南池越之间的关系被你老公给发现了?所以你不得不暂时忍痛割爱,把他给‘发配边疆’了?”
看吧,她就知道!
霍绾和南池越之间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小狼狗不仅年轻,身体也好,这才多大就已经登上了新一轮的国际佣兵\/杀手排行榜。长得还那么俊俏,是那种妖异的混血长相,除了对谁都是那副漠不关心的冰山脸,光是眼神就能杀死人。
可关键的是忠心耿耿啊,除了霍绾眼里再也没有其他人。
对,无论男女,除了霍绾,南池越的眼里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就算达不到霍绾心中对未来老公的要求标准,收在身边做个情-人不也是挺不错的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站在窗边抽着烟的女人默默侧过了脸,眯起了那双妖冶至极的绿色瞳仁,慵懒地笑:
“对了,你刚刚说,你想见我老公?”
“……嗯?”东漓不明所以。
霍绾重新看向窗户外面,尾音逐渐拖长:“没什么,就是……他人已经到了。”
*
三分钟后,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还未等霍绾应答,门板就已经被人推开了。
东漓已经离开了,病房里空空荡荡,唯有坐在窗台边上正把玩着打火机的长发女人。
少年那逆着光的颀长身影步步靠近,他的视线似乎循着房间绕了一圈,最后才落在了霍绾的身上。
显然,他这是在找什么人。
或者说,他很惊讶,房间里为什么没有其他人。
霍绾不动声色地拨转着手里的打火机,眉梢隐隐挑起,消息收到的这么快?
东漓才进入她的病房不过几分钟,这家伙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霍绾歪着脑袋,慵懒而淡然,没有从窗台上下来。
透明的玻璃窗半敞着,冷风冽冽涌来,掀起了她的长发。
他不是晚上临时有事,所以才让埃文送她过来的吗?
少年的眸底重新映出笑意,来到窗边,朝她伸出了手:
“我来接你回家。”
霍绾没有顺势把手递给他,反而不急不慢地将双臂环抱在了胸前,“今晚我想留院观察。”
此话一出,厉濯羽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僵,悬在半空中的手避开了她的伤口环过了她的腰。
他的语气突然加重了,“是伤口恶化了吗?我去叫医生过来。”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过了埃文在电话里的汇报,霍绾的伤口明明恢复得很好才对,怎么会……突然要留院观察?
是哪里又出了什么问题,或者她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霍绾摇头,“没有,医生说了没问题,可能是我心理作用吧,总感觉今天的伤口有些不对劲,总之……今晚留院观察会比较稳妥。”
厉濯羽没有任何迟疑:“好,那今晚我们就留院观察。”
说话的同时,长臂一捞,将危险溜边坐在窗台上的女人抱了下来,转身朝着病床的方向走去。
霍绾顺势环住了他的脖颈,抬眸随口一问:“你不回去吗?”
她刚刚注意到了他的用词,他的意思是他今晚也要留在这里?
少年轻柔地将她放置在了病床上,“你留在这里,我怎么会一个人回去?”
“哦。”
霍绾的反应算是冷淡,但厉濯羽却并没怎么在意。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床头柜上的那束红玫瑰上。
又是这样一束红得快要滴血的玫瑰,从他走进这间病房的那一刻视线就被这束盛放的玫瑰吸引了。
他似乎同样只是随口一问:“绾绾,是有朋友来看你了吗?”
霍绾不由得在内心哂笑。
明知故问。
他安排了几个保镖守在门口,东漓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事先和那些保镖打过照面了。
想必那些保镖第一时间就把东漓到访的消息汇报给了他,他现在怎么还能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霍绾的回答实在是有些敷衍:“嗯,朋友刚刚过来了一趟,不过不巧,她刚走,你就来了。”
霍绾话里有话,厉濯羽亦是。
少年不禁失笑,温柔地拨弄着女人的长发:
“那这还真是不巧,不过既然是你的朋友,下次可以留她多坐一会儿,或者改天一起约顿饭。”
霍绾抬眸看着他,将他所有的细微表情收入眸底,可却仅仅只是淡淡一笑:“好。”
接下来,如果没猜错的话,估计他先是会让人去调监控,再然后命埃文去查东漓的身份。
这些都已经屡见不鲜了,不用脑子都能想到。
厉濯羽现如今估计也是摸清楚她的脾气了,所以有什么事这家伙都不会当场发作了,而是通过一种更温和但更让人窒息的手段让人不痛快。
例如现在。
他又叮嘱了几句后,便命人将这束花抱走了,脸上甚至还带着笑,语气也温柔,但估计这束花最后的归宿也就是外面的垃圾桶了。
他也当然清楚今晚来看望她的是个女人,可一切不在他控制范围内的因素都让他感到不安,好像只要一不留神,她就会悄无声息地借助外力消失一样。
虽然事实如此,但霍绾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演戏吗,她最擅长了。
无论是扮演霍绾这个角色,还是扮演所谓的公爵夫人,都不过只是角色类目罢了。
后来,厉濯羽又说了些什么,但霍绾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没怎么听进去。
她的注意力,在最初东漓还没敲门而入前,就已经被窗外的那阵不同寻常的风声转移走了。
她总有一种感觉……
可是,少年那磁性低哑的嗓音还是穿插了进来,中断了她的思绪。
“绾绾,正式公开你身份的宴会我暂时初步定在了下周日晚上,这样也不会太仓促,你觉得呢?”
下周日吗……
还有一周的时间。
霍绾没怎么思考,点头:“好啊,你决定就好,我都可以。”
可这一次,她却等了很久,才得到一句格外沉重认真的回应:
“这个宴会……很重要。”
她的手被轻轻牵起,少年冰凉修长的手指滑入了她的指缝。
他的眼神里更是写满了期冀,“绾绾,你不会再抛下我了,对吗?”
一个多月、快两个月前的订婚宴上,霍绾逃了婚。
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厉濯羽还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却说不上来到底是出于什么。
明明她人已经在他身边了,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守着她,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帝都,插翅难逃。
可他还是有一种患得患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