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真相吗。
自季家破产后就盯上了季燊,看似朝他伸出了援助之手实则却只是单纯的利用他的人,是霍斯洺的亲生父亲——秋镇南。
当霍绾听到秋镇南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将一切串联了起来。
所以她并未感到半点惊讶。
可季燊就不一样了。
他起初看上去很平静,可还不过几秒,脸上的表情就开始逐渐崩裂,蓝青色的经脉暴起,狰狞突兀,喉咙间溢出不甘的低吼。
“为什么……”
“呵……”
拴着他四肢的铁链开始不断作响,叮铃咣当,就连潜伏在暗处的蛇群都因此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见状,没有理会埃文递来的茶水,厉濯羽慵然起身。
他步步朝着被铁链困住的男人走去,最终停在了霍绾的身边,冷淡的嗓音里不掺半点私人情绪:
“这个真相对你来说很意外吗?天底下,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掉馅饼的事情,这是黄口小儿都明白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
陷阱总是一环扣一环,谎言也是。
季家走到今日这一步,全因季如海的贪婪无用、目光短浅,将百年的家业毁于一旦,可季燊却替父亲背负承受了这一切,实在是令人唏嘘。
霍绾却在这时缓缓俯下了身,甚至伸出了手臂,抬起了季燊的下颚。
她的笑容还是那样明艳张扬,尤其是那双绿色的猫眼,勾魂摄魄:
“就是这样的眼神,记住了,到底是谁欺骗了你、背叛了你,记住霍斯洺和秋镇南这两个名字。”
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意,才能撑着已经残破不堪的躯壳。
她并不会让季燊就这样轻易的死去。
等他对霍斯洺和秋镇南的恨意达到了巅峰,那个时候,才是发挥他真正作用的时候。
说完,她便干净利落地松开了手,转身离去。
厉濯羽看着霍绾的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乍现一个不安的信号。
见霍绾的脚步愈发匆忙,厉濯羽当即明白了什么,她这是又生气了。
接着,只见他完全颠覆了刚才在座椅上那般从容淡漠、傲视一切的高傲模样,暗斥一声糟糕,全然不顾崩溃匍匐在地的狼狈男人,阔步追上了霍绾的步伐。
*
吉尔赛特家族庄园。
主宅。
豪华的主卧内。
霍绾倚靠在那铺着华贵皮草的沙发上,托着腮,脸上的神情与往常无异。
可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她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与声响,更没有搭理那正半跪在她面前的黑衣少年。
“绾绾,我已经解释过了,我只是想等季燊他亲口承认,所以才一直瞒着你没有告诉你这些……”
闻言,霍绾换了个更惬意的坐姿,但依旧没有出声。
这句话他已经重复了多少遍了,就算他没说累,她也听累了,耳朵都疼了。
见厉濯羽马上就要重复第七遍,霍绾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利落起身。
果然,意料之中,她还没迈出第三步,手腕就被人从身后抓握住了。
“绾绾,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霍绾无奈阖眼,又缓缓睁开,“大晚上的,你不休息我还要休息。”
闻言,手腕上那道快要勒断她骨头的力度总算消失了。
可接着,她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少年再度牵起了她的手,极其小心:“绾绾,已经很晚了,外面还在下雨,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仔细听的话,还能从他这语气里听出几分低声下气的请求。
霍绾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隐隐跳动,努力沉住气,抬眸扫了一眼窗外。
这风雨交加的暴雨夜,像极了小说和电视剧里的场景。
但厉濯羽,他现在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这么大的雨,不留在这里,难道大半夜的还折腾来折腾去吗?
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和他领了结婚证?
真是……脑子糊涂了。
暗暗咬牙后,她默默转过了身,“给我找一套睡衣,我要去洗漱。”
少年那双黯然失色的瞳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你愿意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