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宴会结束后。
沈婉容留宿在了酒店,并没有回到霍家主宅,而霍皎皎则是被霍斯洺单独叫到了书房。
“哥……”
沉木龙纹座椅上的男人隔着反着光的薄薄镜片打量着书桌前的少女。
他眉目寒凉,像是浸在秋日深潭中,整个人都被森冷的寒气笼罩,揣摩不出他的情绪。
“几天没关注你,你倒是长本事了。”
霍皎皎低着头,不吭声。
这间曾经老太爷的专属书房,如今成了霍斯洺处理公务的地方。
书房里一时之间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男人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再度响起:
“你不仅专程避开保镖,还刻意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偷偷摸摸的见了韩让。说,你都交待他做了些什么?”
霍皎皎的声音更微弱了:“没、我没有……”
霍斯洺把玩着手里的签字笔,耐心在一点点地流逝。
在这记无所遁形的审视目光下,霍皎皎的脊背逐渐变得僵硬起来,出于从小对霍斯洺这位兄长的敬畏,心更是虚到了极点。
她低着头,突然听见了书桌边传来了椅腿摩擦过地面的声音,本就绷着的轮廓线条出于本能地一抖。
书桌前的男人冷漠起身,逐渐朝她逼近。
“你觉得,你不说,我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霍皎皎默默咬住了唇,内心挣扎了许久,最后心一横,闭上眼睛豁出去了,顶撞道:
“哥!比起我,难道你现在不应该更关心妈咪吗?!她人在哪,又和谁在一起,今晚为什么没有回来?!”
霍斯洺从她的这句话中捕捉到了关键词,又通过这几个关键词得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结论。
他居高临下,幽深的眸光锁着霍皎皎的面庞:
“看来你知道她在哪,和谁在一起,今晚为什么留宿在酒店。”
其实刚刚脱口而出的那一刹霍皎皎就已经后悔了,可这个世上哪存着在后悔药?
她对上霍斯洺的视线,目光交汇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勘破了所有企图遮掩的心思。
她百口莫辩:“我、我……”
“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
帝都。
阳光明媚的大清早。
医院,住院部楼下的公共花园里。
霍绾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也有坐上轮椅的一天。
厉濯羽推着她来楼下散步,可还没走完那绿树成荫的石板路,她就已经没了耐心,幽幽一叹后果断从轮椅上起身。
只是,她还没迈出一步,那道颀长的身影就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绾绾。”
虽然眼前的少年只是低声唤出了她的名字,但行动上已经做出了明确的禁止。
霍绾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环顾了一圈四周,周围坐着轮椅的,不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就是腿上打了石膏的病患。
当厉濯羽和她共同出现时,人们的目光当然不会率先投向面色苍白、狼狈兮兮的她,而是纷纷看向衣着得体、气质不凡,生了张花容月貌的厉濯羽。
“大惊小怪,我只是旧伤复发,又不是在坐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