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年龄相差几岁,从小接受的教育也不一样,尤其是生长在温室里的霍皎皎,霍斯洺从未指望过她能与他共情。
可她实在是太不堪大用了,再放任下去只会酿成大祸,他也绝不能再这样纵容她下去了。
霍皎皎从未想过事实真相会是这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双肩不受控制地颤抖。
难怪……
难怪从前她总是时常找不到霍斯洺的人影,几天后,当他再度出现时,总是脸色很差很苍白,还会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触碰,她还以为是她那里做错了惹得他生气了,才会故意避开她……
这么多年来,霍斯洺一定受了很多折磨,可为什么……
霍皎皎痛苦地抱住了脑袋,“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不说……为什么你们从来都不告诉我这些?”
她难以承受这样的事实真相,无论是自己的亲哥哥常年来遭受虐待还是在她心目中向来和善的太公私下里会是这副不近人情的冷血模样,她一时之间都难以接受。
无论是霍斯洺还是老爷子,又或者是霍绾。
为什么他们从来对她都是三缄其口?
就连整个霍家的佣人也没有给过她任何提醒和暗示,她又怎么会知道……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亲哥哥一直在遭受着这样的对待?!
除此之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霍斯洺没有继续回答霍皎皎的问题,而是转过了身,不再去看她,也不会再有任何动摇。
他望向病床的眼神冷漠又冰冽:“这个家里,除了你,没有一个人会想让他霍成寅真正醒过来。”
“至于霍绾,她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霍皎皎的大脑很混乱,这一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是她的亲哥哥,一边是向来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的太公,只能无助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抽泣。
她到底该怎么做……?
难道她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子在病痛中离世而无能为力吗?
霍斯洺背对着她,低低地吐出了两个不容违逆的音节:“出去。”
“从今天起,在得到我的允许前,你就待在房间里好好静一静,直到想清楚了为止。”
霍皎皎抬起了脸,呆呆的脸上布满了泪痕,惨白如纸:
“你要软禁我?你怎么能这么做……?”
霍斯洺没有再出声,只是阴郁深沉地盯着病床上看似陷入了沉睡的枯瘦老者。
哪怕重度中风,失去了言语和行动的能力,但听力总还是保留的了,霍皎皎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不相信霍成寅会全然察觉不到,毫无反应。
可偏偏旁边那台心率仪上显示的数值却很规律,让人找不出半点问题来。
霍成寅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他手上还有没交出来的东西。
而霍绾之所以这么干脆的一走了之,除去她留下了一堆需要他花大量时间精力才能收拾了的烂摊子,也正是笃定了他无法从霍成寅手上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很快,门口涌入了一批黑衣保镖,在霍斯洺的眼神示意下,他们将霍皎皎“请”了出去。
从今天起,没有霍斯洺的允许,谁也不能“打扰”霍家三小姐的安心静养。
*
华都入了夜,大洋彼岸的帝都迎来了第二天的朝阳
清晨,天刚蒙蒙亮。
欧式庭院里,身着单薄吊带睡裙,仅披了一条坎肩的女人站在花园里的榕树下,吹着晨间微凉的风,呆呆地放着空。
难得早起,或者说一整个晚上都没睡,霍绾想要点根烟,抽了一根后发现就连香烟也缓解不了她内心的烦躁了。
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和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除去昨晚出去购了躺物,她可以说是完全过着原始人一样的生活。
不过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忍耐的,因为……
没错,她本来就在等人。
而且等的不止是一个人。
可无论她在等的这几个人中的哪一个,他们都好像太过有耐心了,迟迟没有现身,这让她一度以为这一次她可能要失算了。
直到……
“绾绾。”
从身后涌来的沙哑低唤令霍绾微微一怔,回过了神。
厉濯羽,他是什么时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