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
埃文不敢往下细想,如果让自家主子看见了陆凛的脸……
又将发生什么?
毕竟……
那个叫做陆凛的家伙,第一眼看上去和厉濯羽平日里扮演无辜小白花的时候至少有七成相似。
不得不说,霍小姐真会玩……
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专一”了吧,喜欢的都是同一种类型的男人。
所以,她到底是把陆凛当做是他们主子的替身……
还是……
把他们主子……
当成了陆凛的替身?
*
市郊,某别墅。
清风吹开了一楼客厅的纱帘。
一架古典三角钢琴前,天籁般的音符在少年的指尖流淌,传世的旋律中却弥漫着一层令人难以察觉的哀伤。
穿过玻璃窗的光影洒在少年的脸上,配上一双温柔如水的茶眸,令人的心都软化了下来。
他的琴音太过忧郁,散发着淡淡哀伤的琴音像是汇聚成了一条蜿蜒的溪流,流淌进了聆听者的心湖。
一曲结束,冷冰冰的掌声响起。
坐在二楼扶梯栏杆上,从头到尾全程听完了这首曲子白衣少女先是轻蔑地冷笑了下。
接着,她竟然直接松开了手,轻飘飘地一跃而下,完美地降落在了一楼的瓷砖地面上。
“啧,不愧是新生代里最有天赋的大钢琴家,都说你弹出来的曲子需要细品,方能体会到里面的绝妙之处,可惜,我没这个耐心。”
她面上带笑,可任谁都能听出她语气中的讽刺之意。
说话的同时,她不紧不慢地将双臂环抱在了胸前,一步步朝着那架钢琴走近。
她真怀疑过,难不成是陆凛是男狐狸精转世?
除了一张脸还能看以外,性格那么清冷孤僻,就是个木头人,霍绾身边那么多优秀的追求者,为什么会偏偏看上他?
陆凛像是习惯了这名白衣少女的冷嘲热讽,没有多看她一样,全然把她当成是空气。
他那修长的手指依旧停留在琴键上,头也不抬地冷淡道:
“说完了吗,你可以走了。”
白衣少女没有停下靠近的脚步,不轻不重地靠在了这架极其名贵的古典钢琴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少年这张冷若冰霜的脸:
“我看有些人是欲擒故纵玩上瘾了,结果玩脱了,估计你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二小姐这次是认真的吧,我真想看看你这次打算怎么收场。”
陆凛依旧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或许是早就习惯了陆凛这古怪的脾气,白衣少女倒也不恼,继续幽幽讽刺道:
“二小姐都已经说了,只要你这次听话,她自然会放你离开,给你自由。”
“结果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非要回华都,你这是改变主意,不想要自由了?还是知道你从前是多么不识好歹了?”
如果不是看在霍绾的面子上,她早就将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剥-皮-肢-解了。
陆凛仍是沉得住气,不冷不热地吐出了一句:
“我回华都与她无关,至于你,是她派你过来的?”
这句话里的“她”,自然指的是霍绾。
闻言,眼前这名白衣少女只觉得火冒三丈,心里反复默念着不能动手,不能动手这四字箴言。
她继而冷笑:“别做梦了,你想的倒是挺美,二小姐才没空理会你,二小姐现在有了新欢,哪还会记得你?”
少年冷淡的眉宇间似乎没有任何变化,茶色的瞳仁里隐去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闪烁。
他反问:“那你?”
少女盯着他的脸,杀气弥漫:“你知不知道,你趁着这个节骨眼回华都,一旦被人发现了,会给二小姐带来多大的麻烦?”
陆凛明白了什么,垂眸,唇角扯出一丝讥诮的弧度:
“所以你是来监视我的。”
少女挑起了眉梢,是浓浓的蔑视:“你以为我想?”
如果不是渡鸦被派去做其他事情了,韩丞在医院里忙着,她会被发配到来看管这个男狐狸精?
陆凛面无表情地从容起身,“我也不想看见你的脸,会影响弹琴的心情,恶心。”
从她刚走近他身边的那一刻起,他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像是从哪个杀人窟、乱葬岗里刚出来一样。
如果说渡鸦是霍绾的左膀,那这名少女-寒衣,就是霍绾的右臂。
他们二人皆是现役佣兵、杀手排行榜双榜上的名列前茅者,早在去年就被评级为sss+的危险荣誉等级。
当然,寒衣只是她的化名,她被外界所熟知的真正的代号是——血衣。
不过陆凛并不知道这些,在他眼里,无论是渡鸦还是寒衣,都不过是听命于霍绾的两个疯子。
见陆凛有了离开的打算,寒衣盯着他的背影,灰暗到像是失去了焦距的眼睛起来格外诡异,像是盯上了某个目标。
唇角浮现出妖诡阴恻的笑:
“就这么喜欢弹琴?你们这些搞艺术的我不懂,但我听说过,好像……人骨人皮人筋也可以制琴。”
“等到哪天二小姐真的确定不要你了,那你可要小心,别被我抓到、制成琴了……”
霍绾既然这么喜欢这个陆凛,那她把陆凛制成一把琴,岂不是就可以永远陪着霍绾了?
陆凛脚步一顿,但不过半秒就恢复了正常。
疯子。
霍绾身边的人,都无一例外的是疯子。
可接着,他的脊背一僵,在他未有丝毫察觉的情况下——
少女那鬼魅般的身影不知道在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接着用一道极其压迫且无法摆脱的大力从身后用手臂锁了他的喉。
那宛若来自深渊般的嗓音跟着灌进了他的耳朵里:
“去地下室躲着,别找死问我为什么,否则我现在就扭断你的脖子。”
话落,寒衣极其厌恶地松开了手,目光凌厉地扫向窗外。
该死,刚刚光顾着和这个男狐狸精斗嘴了。
外面有人,他们被人盯上了!
*
另一边。
市中心,某高档公寓里。
屋内拉了窗帘,一室昏黑,再适合补觉不过。
直到临近下午四点,霍绾才被床头柜上的手机传来的嗡嗡震动声吵醒。
如果不是什么紧急必要的事情,没有人会拨通她的私人号码。
果然。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