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深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眼眸抬起:“你觉得是我跟他说的?”
慕念晚眼眸垂了垂,懒懒淡淡的嗤笑:“不然呢?那是有其他人也知道?”
她淡漠的笑,“你看,没人知道,更没有人知道文殊在什么地方?更别说叮当跟文殊的关系。”
如果不是他透露,她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可能。
霍靳深眉头几乎拧成了一条线,他沉沉的看着面色淡漠的她,手指掐着她的下巴,一双眼渐渐变得冷沉,“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为什么要告诉寒川这些?
慕念晚笑了笑,半侧着身体,被迫抬着下巴,“我也想知道……或许是想要安抚,又或者是想要劝说……亦或者是隐瞒不住的妥协……毕竟他那么相信你,你说孩子不是他的,他就相信。那种相信应该不是谎言堆砌的。”
霍靳深听明白了。
有关叮当的说身世,只要看叮当的模样其实都可以猜到。
之前寒川是没看到叮当,可看到后依旧没有反应。
甚至于之后没有任何举动,她就已经在怀疑是自己跟寒川说了什么,或者是约定了什么?
比如,叮当的身世,叮当的病情,叮当过去所遭受过的事情等,这才让寒川不得不妥协的将叮当留在他们身边,然后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霍靳深拽着她的手紧了几分。
“你要告诉他你可以跟我说,我不会阻拦,毕竟要瞒住叮当的身世并不容易。”
毕竟随着叮当的成长,他的模样越发隐瞒不住。
她没想过能一直瞒住顾寒川。
可今天那样的事情,那种失控恐惧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他,第二次还是他。
夜幕逐渐降临,冬日的夜晚像是来得格外的早。
光线变得昏暗,让他的双眼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暗色。
霍靳深盯着她的眼睛,神色淡然:“所以你是认定我跟这件事有关?”
慕念晚摇头,抿唇道:“你都说他是个疯子,会做些什么恐怕连你也没法预料。”
“你既然瞒着我,大概也没想让叮当再见文殊,所以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无关。”
霍靳深轻笑,那笑凉薄又嘲弄:“知道跟我无关,却还是要怪我。”
慕念晚不接话,像是无声的回应。
霍靳深就又笑了下,那些越发的冷而薄凉。
他将人松开,起身,深谙的眸紧锁坐在沙发上的她,见她模样乖巧,可骨子里的绝情却比任何人都要浓烈。
慕念晚迎上他的目光,开口:“霍靳深,我……”
“你放心,寒川不会再有机会接近叮当。”不等她说完,霍靳深骤然打断,而后又自嘲的道:“一切还维持原样,我承诺你的不会失信。”
慕念晚没回应,她只是垂下了眼睑,过了一会才道:“文殊那边方便的话,我想去看看。”
那句她想离开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他的话太明显。
不管顾寒川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放她离开。
但如果她想要带着叮当离开,那么会不会有改变就不知道了。
好像不论发生什么,这个男人都不打算再放过她。
“我来安排。”
丢下四个字,霍靳深转身离开了卧室。
不多时,楼下就传来引擎声。
霍靳深直接驱车前往壹号公馆。
一脚踢开包间的门,进去的时候顾寒川一个人正坐在里面喝酒。
姿态慵懒冷峻,听到动静抬眸瞥了眼,然后又迅速的垂下,慢慢浅啄。
“要让你打一顿吗?”
他问的淡漠又无所谓,好像要被打的人不是自己。
霍靳深没回答,将自己丢进他身边的沙发里,眉目阴冷,“谁告诉你的?”
顾寒川送往唇边的酒杯顿住,顾寒川凝眸,“看来是真的。”
答非所问,意味深长。
“我说谁跟你说的?”霍靳深再度不耐烦的追问,盯着他的眼神克制又冷锐。
顾寒川就笑,扯着嘴角,“不知道,有人发了封邮件,查了下没线索。”
“邮件了?”霍靳深问。
顾寒川掏出手机,操作了两下然后递给他。
霍靳深接过,也在上面动了几下手指,然后直接将手机丢到茶几上,看他:“你不是个会因为一封莫名其妙邮件就多管闲事的人,而且我也明确的跟你说过,那个孩子你不准碰。”
顾寒川半点不怵他的怒火,回答得也格外无所谓:“只是想换个方法帮你,怕你舍不得,所以先斩后奏了。”
好一个先斩后奏。
“不是你说的,只有直面心中的恐惧才能战胜恐惧吗?”顾寒川又道。
霍靳深嗤笑:“你拿一个孩子跟你比?他是个正常人,你是个疯子你不知道?”
闻言,顾寒川倒是笑了声,对于被人说成是疯子他好像半点也不介意,反倒还认同的点了点头:“说的倒也是。”
觑他一眼,又道:“看来我又帮倒忙了。”
何止是帮倒忙。
之前的所有努力,都随着今天的事情烟消云散。
可霍靳深没说。
他往后靠去,让自己陷进沙发里,眉目阴沉,眉头紧锁。
好不容易探出一点的头又再度缩了进去。
想再让她伸出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又要用什么办法。
顾寒川给他倒了一杯酒,“她看着不像是对你没感情的样子。”
有感情又如何?
对比那点感情,对他的恨更占据上风。
顾寒川碰了碰他的酒杯,“更何况你们现在不还有个孩子吗?”
提及叮当,霍靳深侧眸扫了他一眼,淡淡的开腔:“那个孩子你有什么看法?”
顾寒川喝酒的动作一顿,同样看他一眼,然后给了个模棱两可又极为中肯的答案:“挺好看的。”
平心而论,但凡熟悉蓝夭夭和顾寒川的人,看到叮当怕是都要存在几分怀疑,可他始终表现得极为平静。
“你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霍靳深又道。
顾寒川却是笑了下,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低低笑道:“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分开,想弥补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