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丝毫不拖泥带水,这让白罄感觉有些奇怪,只不过他身后的彦卿却是留了下来,一脸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就是十王司的工作环境吗?感觉……有点阴森。”
仙舟的年轻一辈,来过绥园的的确不多,说是年轻一辈其实也都一两百岁了,例如青雀那般。
至于彦卿,他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知道罗浮还有这种地方都算他学识渊博。
“还、还好吧……小时候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也常常感到害怕。”
藿藿整理着这几份关于星灵生物的档案,看到阿灼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会,将这只岁阳归类到了“无害”中。
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熔炬被收服后,阿灼和白露做了道别,便跟着十王司乖乖回到了镇妖塔,白罄承诺如果它表现得好,放阿灼出来跟白露玩几天倒也没什么关系。
阿灼感动得小火苗四处乱窜,它若是正常人的话,藿藿觉得阿灼应该哭得稀里哗啦的。
“彦卿……还是不太擅长这种事,和将军下棋也从未胜过。”
少年挠了挠头,坐在了一旁,他知道白罄和藿藿的关系,下意识和自己的师姐保持了一段距离,这让某只占有欲很强的持明满意地微微颔首。
寒鸦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身后还跟着破损的偃偶:
“白罄,报告写了多少……嗯?”
寒鸦话音未落,眼神就已经落在了一旁腰佩细剑,冠面如玉的少年身上:
“这不是将军的高足,彦卿骁卫么?今日造访绥园,所为何事?”
彦卿闻言一愣,过了几秒钟,他挠了挠头:
“那个,我是来陪将军给白大人送请柬的,盛会之星匹诺康尼给罗浮发了邀请……”
“将军?”
寒鸦闻言,和身后的雪衣对视一眼,偃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在青丘台,我与你打过招呼了,寒鸦小姐。您是不是……?”
彦卿后半截话没说出来,不过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藿藿连忙补充道:
“彦卿小哥就是关心一下寒鸦小姐……寒鸦小姐平日那么忙,或许忘了也说不定。”
“不会的。”
寒鸦摇摇头:
“在青丘台,你与我打招呼的时候,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来的。”
彦卿:“?”
听到寒鸦平静的话,他顿时感到一股阴森的气息直冲后背,天灵盖顿时一阵凉意。
他在长乐天巡逻执勤,遇到景元开始,这个“景元”难道就一直不存在?
那刚才和他谈笑风生的师父到底是谁?
闹鬼了不成?
“难道是岁阳的幻象?”
藿藿的职业病犯了,顿时严肃起来,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灵符。
抽灵符的动作对少女来说已经代替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变成了新的条件反射,为此白罄感到很满意。
不过青年感到不对劲的时候,手里便始终捏着那张请柬,听到寒鸦这么说,他便拆开了那张信封,果不其然,里面的信纸在接触到罗浮空气的一瞬间就燃烧起来,漂浮在了空中。
一道声音戏谑地在周围响起:
“吓到了吗?嘻嘻嘻……”
“果然是你。”
白罄无奈。
这花火虽然奈何不了他,但还真是挺烦的,这种没品的恶作剧也不知道是哪里好笑。
“哎呀~我的白大人,虽然你没有了匹诺康尼的邀请,但你还有我啊~我完全可以做你的邀请人不是吗?来吧,让我们在匹诺康尼大闹一场,不然会很无聊的~”
护食的小狐狸此刻已经将一张天火咒塞到了幻象的嘴里,然后催动了那张灵符:
“谁、谁是你的白大人……师父才不认识你……退退退。”
一到这种事上,她的胆子好像就不小了,雪衣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藿藿,不免有些吃惊。
“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呀小冰龙,若是对上了曜青来的使者……”
花火的笑声还没结束,那封请柬就被火焰灼烧殆尽,很快绥园便重归寂静,只有不远处的几声鸟叫,将众人但从呆愣中惊醒。
“虽然不知道这位小姐究竟是什么人,又是用了何种手段伪装成了将军,骗过了我等……但岁阳的漏网之鱼还余下不少,你若是请假,也得晚点再说。”
寒鸦倒是冷静,但白罄却是摆摆手:
“若是真的邀请函,也就罢了。可送来的这张是假的,只不过是假面愚者的恶作剧罢了……”
“不,白罄。”
寒鸦叹了口气:
“我只是让你晚些时候再走,年关将至,不留下在罗浮过个年么?”
白罄一愣,倒是忘记了这一茬。
藿藿在一旁挠挠自己的耳朵——和白罄在一起的日子里,他们对节日这玩意其实不怎么看重。
想得起来就过,想不起来就得了呗。
听寒鸦这么一说,她似乎有些别的想法。
“小妹与吾商量了一番,十王司司内的团建结束后,吾还想要和尔……你们聚一聚。”
偃偶也会害羞吗?
不然雪衣怎么有些支支吾吾的?
就是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把嘴角的破损修理一下,一直在冒火啊!
白罄心里这么想着,就看到一旁的小狐狸点了点头:
“我、我倒是没什么问题,看师父想不想吧。”
白罄耸了耸肩,还没说话,寒鸦便毫不留情道:
“无妨,藿藿同意便是白罄同意了,既然如此,那便年后你我再商议匹诺康尼之事,如何?”
在罗浮待了许久,白罄懒得可怕,压根没有什么出远门的想法,但藿藿确实对匹诺康尼有些好奇。
见到藿藿的耳朵动了动,白罄顿时了然。
得,原来是你感兴趣,怪不得不帮我说话。
他蹲下身子,笑着捏了捏藿藿的脸颊:
“既然你想去,为何不直接说呢?”
藿藿被噎了一下,随后眼神飘忽,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是想去的……可转念一想,这样不就遂了那个假面愚者的意了么?”
好吧,原来是小心眼惹的祸。
白罄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还是摸了摸藿藿的脑袋:
“没事,年后我们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