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姜楠。”
    “性别。”
    “哥，这不明显吗？”
    “我问你性别！”
    “男男男...”
    “职业。”
    “目前...无业游民。”
    “在哪无业。”
    “不是哥，你问的问题还能再刁钻一点吗？”
    在警察局的小黑屋里头，姜楠已经待了两个小时了，没有烟，没有手机。
    不过还好，也没给他戴手铐。
    毕竟姜楠什么都没有干。
    也幸亏姜楠面前的两位警察，是一老一小，老警察一般比较讲人情，也不会像刚入行的警察睚眦必报，嫉恶如仇。
    没办法，干一行，懒一行。
    向自己提问都是那年轻的刑警，很显然，他还没有经受过社会的毒打，此刻的他。
    背还硬朗的很！
    听到姜楠无所吊味的语气，小警察一下子就上了火气。
    “这位先生，请你端正好现在的姿态。”
    “好了，你一边玩去。”
    老警察让小警察闭嘴后，就把笔录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姜楠是吗？你跟杨恬恬是否发生过不正当性关系？你们私下是否有过不正当交易？”
    姜楠一口回绝：“当然没有，我跟他都是第一次见面，不对，这地方我都是第一次来。”
    老警察低沉道：“我先警告你，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做了笔录，而且这个ktv，已经有过非法性行为交易，我们警方已经调查了很久，所以我希望你说实话。”
    “警察同志，我真什么都没干。”
    “你真的不是嫖客？”
    “不是，怎么人人都说我是嫖客！”
    姜楠红着脸坦白道：“我，姜楠，明天就要和我老婆领证了，我朋友给我组织单身派对，就叫了点女人过来陪酒，我连那个女人嘴都没碰啊！”
    小警察抓住了漏洞：“你都要结婚了你还过来当嫖客？”
    “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嫖客！”
    老警察有些茫然，那张老迈的脸竟然也透露了丝丝好奇。
    “你说你要结婚了，你不去跟你老婆在床上亲热亲热，你给我干到涉黄场所，你说要不要信你？”
    姜楠无语了，的确，这件事情和他预想的结果完全脱轨了。
    小警察看着姜楠满满当当的口袋，瞬间严肃起来。
    “你口袋装了什么东西，这么满？！拿出来，是不是避孕套！”
    “不是，是花生。”
    小警察很显然不相信，他的眼里满是对业绩的渴望。
    “我不信！拿出来！”
    “行行行。”
    姜楠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花生豆。
    他放在两个警员的面前，然后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塞进了嘴里。
    “两位...整点？”
    小警察有些无语，他都以为能把姜楠是嫖客的证据坐实了，结果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业绩没了！
    “妈的服了...不是，你去ktv你拿花生米干什么？”
    “我花钱买的我还不能顺走啊，好吃呗。”
    老警察和小警察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了，他们只觉得坐着的是个怪人。
    “你真的什么也没干？”
    “天地良心，真没干！”
    “他真的什么都没干。”
    一个房间，三个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外。
    门外，站着一位穿着警服的女人，姜楠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
    “是你！你不是小姐吗？草！”
    不错，站在姜楠面前的，就是三号。
    三号双手环胸，嘴角一咧：“没见过便衣警察啊？”
    姜楠看了眼老警察，又看了眼三号，然后又回忆了一下ktv里的所有经历。
    “不是，你刚才是在勾引我犯罪吗？”
    老警察敲了敲桌子，让姜楠先别说话，他看向三号，仔细盘问。
    “他真的什么都没对你做？”
    “放心好了老大，什么都没做。”
    三号点起一根烟，拉了张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我不是让你去找证据吗？”老警察头疼道。
    三号反驳：“我找了啊！我看这小子长得不差，可谁知道他他丫真是个铁公鸡！”
    “我是勾引了，可是谁知道勾引了个和尚啊，我都以为他得了抑郁症，说着说着都要把我给说抑郁了！”
    姜楠无语了，他看着三号有点怒不可遏的感觉。
    “你们还能再低级趣味一点吗？我明早要领证，要他妈领证啊！”
    “老子什么事情都没干，却要被你们关在这里！”
    “你也说了，我不是嫖客，所以，我能走了吗？”姜楠字字铿锵，字正腔圆，甚至带着不少的怒火。
    可是三号压根没有被姜楠唬住。
    “这里是警局，我得按规矩办事，再等等吧，反正明早十二点之前，一定放你出去。”
    “我九点和我老婆约好了大妈！”
    “约好了就约好了呗，你俩结婚又不是不熟，干嘛？人家不能等你啊？”
    “结婚你爽约，你觉得合适吗？”
    “不设是不代表不能啊？他要是真爱你，肯定会等你的，你难道连这点底气都没有吗？笑死了。”
    “你他妈...”
    “消停会！”
    老警察看不下去了，一脚踹翻了三号坐着的板凳。
    他甩给了姜楠一支烟，让姜楠降降火。
    姜楠盯着靠在窗边的三号，他根本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讨人厌的女人！
    姜楠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
    他估算着时间，他和小姨约定好了是明早九点去民政局领证，这时候他才猛然想起来，户口本还在姜家里！
    “叔，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一时半会真放不出去，这事儿比较大，只能说你们撞扫黄的枪口上了。”
    姜楠垂头丧气，他思索着，能让谁给自己带来户口本。
    姜紫薇，算了，他现在有没有和姜焙躺床上都不一定。
    姜闻博，算了，这老登听到了又嫌我事多。
    姜楠恍然一醒，面向警官.
    “叔，您能不能替我的打个电话？”
    “咋的？”
    “叫我家里人帮我带个户口本，行不？”
    老警察一脸鄙夷：“真他妈活久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警察局里相亲！”
    “电话号码给我。”
    姜楠如实告诉了老警察电话号码，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姜楠听不见，但好在对方没有拒绝。
    姜楠难以入眠，直到凌晨四点。
    张德家和陈嘉被关在了他的身边，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又骂爹又骂娘。
    陈嘉：“不是，张德家你还能不能再离谱一点？跟你唱个歌，你给我干派出所来了？”
    张德家：“我哪知道啊！我们又没有进进出出，关一天就关一天呗，咋的，你明天有事要求投胎啊？”
    “是啊，我他妈要投胎啊！”
    姜楠破口大骂。
    “老子明天结婚！我要去领证啊！你给我送派出所来了！我要是明天早上九点到不了民政局，我你就跟你的牛子下辈子见！”
    张德家闭上了嘴，与此同时，门口此刻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三人同时的回眸，一道倩影愈发清晰。
    “真他妈丢脸丢到家里了，姜家一辈子香火都没见人进过局子，你这小畜生倒好，一年没见面，就让我给你在警察局送户口本！”
    透过声音，姜楠就看见栅栏外站着个皮肤精致，却穿着睡衣的女孩。
    听到小畜生三个字，姜楠低眉笑了笑。
    “二姐，你骂了我这么多年的小畜生，一年没见，你还这么耿耿于怀吗。”
    站在姜楠面前的，就是他的二姐，姜胭脂。
    姜胭脂把户口本留在原地，眼神里无时无刻透露着对姜楠的厌恶。
    她打量着姜楠身边的两人，眼神里的厌恶又重了一分。
    “果然，禽兽都是扎堆的。”
    陈嘉：“喂喂喂，这位姐姐，你别乱开地图炮啊，我们什么都没干呢！”
    “都蹲派出所了嘴还不老实？”
    姜胭脂一句话堵住了陈嘉的嘴。
    姜楠从口袋里取出拿包花生米，递给姜胭脂后没心没肺的笑了笑：“吃点？”
    可谁知姜楠话音刚落，那包花生米就被姜胭脂一巴掌掀翻。
    “你的东西，谁要吃。”
    姜楠凝滞了片刻，而后握紧了掌心，但最后，他的拳头还是落在了自己的腰间。
    “晚上麻烦你了，替我送个户口本。”
    一码事归一码事，麻烦了别人，架子就不要摆太高。
    可看着姜楠低声下气的声音，姜胭脂似乎来了劲。
    “姜楠，七年前我就觉得你这人混的很，只不过是因为和宋宁雅在一起。”
    “要不是爹觉得你和宋宁雅有婚约，对我们家有好处，我肯定第一个把你丢出我们姜家。”
    “我知道你跟爹打了赌，说你一个月内会娶了宋家的女人，然后爹会给你一千万。”
    “姜楠，爹老糊涂了，我不糊涂，你到时候如果娶了宋卿青拿来应付事情，我告诉你，姜家留不得你这种窝囊废。”
    窝囊废三个字，被姜胭脂特地拖长了尾音。
    张德家和陈嘉都听的刺骨，更何况姜楠。
    “二姐，其实比起大姐，我更关心你对我的态度。”
    “你是第一个讨厌我的人，也是我最不理解的。”
    “你有什么不理解？”提到这个敏锐的话题，姜胭脂指着姜楠的鼻子质问。
    “当年你把我推下河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讨厌你？如果不是你贪玩...”
    “我说了几年了，当年的事不是我干的！”
    “狡辩！姜胭脂那张一百万的卡也是你偷的，不然你去美国哪来的钱？”
    “大姐，那钱是我借给姜楠的好吗？”陈嘉解释。
    “闭嘴，你也是不是个什么好人，你和这个小畜生的关系我不知道吗？说出这种话，你觉得我会信吗？”
    窒息，太窒息了。
    陈嘉吞了口气，摊上这几个脑瘫的姐姐和爹，上辈子得做多么伤天害理的事?
    “姜楠，我今天懒得和你计较，给你拿个户口本，单纯是顺手的事，并不是因为你是我弟弟，因为在我心里压根不是我弟弟。”
    语尽，姜胭脂就离开了派出所。
    今天是她来到这里，纯粹是寻找一个人。
    当年被姜楠推下水后，姜胭脂被救了，只不过她醒来的时候只有姜焙。
    姜焙说是他救得姜胭脂，他开始信了，可是后来姜胭脂发现，姜焙压根不会游泳，又怎么可能救自己？
    姜胭脂不停的追问，最后姜焙终于告诉姜胭脂，其实不是他救的，而是有另外一个男孩。
    在那之后，姜胭脂寻找了这个男孩四五年，可就是寻找不到。
    气氛沉寂，沉寂到似乎无法呼吸。
    听完了所有话的小警察，靠在墙边，看着姜楠惨白的面容。
    姜楠低声的询问：“能不能给我一根烟...”
    小警察没有动作，老警察却是丢了一根烟给姜楠，甚至替他点上了火。
    姜楠重重的喘息着，当年的事，他只知道自己是被冤枉，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如姜胭脂所说的回忆。
    对于溪流的回忆，姜楠只记得那囚禁他一辈子心结的事...
    至于那一百万，姜楠说了一万遍不是自己偷的，可是谁又会相信呢？
    香烟麻痹着姜楠的神经。
    尼古丁没有救赎，姜楠只是上瘾的囚徒。
    他的眼神空洞，吐着浓浓的烟气。
    却听到那戴着官帽的小警察啧啧了一声：“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这句话后，姜楠很想冲出去给他一巴掌，可老警察先动了手，把小警察轰进了房间。
    “别生气，年轻气盛，都这样，这孩子做了半年了，一个业绩没有，也是焦虑。”
    老警察为人圆滑，姜楠耐着性子道：“没事，习惯了。”
    “我什么时候能走。”
    “应该还有些时间，起码十二点吧。”
    姜楠错愕，他明白，接下来的八个小时，将会是一场煎熬！
    因为宋白洛在等他。
    而他在等案件的落幕！
    九点十分，他坐立不安，这里离明证局起码也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姜楠一想到宋白洛因为自己失约了后，对自己失望的神情，姜楠的心就像是被只巨手握着，久久不可喘息...
    恍惚间，门被打开了。
    老警察给他递了个本子，轻声道：“审完了，在这签个字，你可以提早走了。”
    姜楠的瞳孔充满血丝，话还没听全，他就从老警察手里夺过黑笔写上了自己的姓名。
    他拿起户口本，从派出所飞奔而出。
    这一次，真的在和时间赛跑。
    他不知道宋白洛会不会等自己。
    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宋白洛一定会等待他这只候鸟...
    ps:大家稍等一下，80章好像在审核，有问题，私密马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