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王司徒今夜造访,并非单纯来去自如。
“慢着,杨兄弟。”王司徒唤住转身欲回房安歇的杨毅。
杨毅闻言驻足,转过身来,凝视王司徒,他想见识一下,这狡猾的老狐狸还有什么花招。
王司徒轻轻拍掌,府邸门外,一名红衣女子撑着油纸伞缓步而来。她身姿曼妙,行走间腰肢摇曳,周身弥漫着神秘的魔魅气息。但观其容颜,却略施粉黛,清纯中透着一丝冷傲。
“王兄,这是何意?”红衣女子直抵杨毅面前,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幽香,非寻常妓院女子的俗艳,于这深夜,竟有提神醒脑之效。
“杨兄弟,你觉得我这义女如何?”王司徒并未直言,而是向杨毅提问。
禹州城的卫兵和杨家军皆垂涎三尺,这女子远胜庸脂俗粉。这些常年征战的粗犷汉子,已许久未近女色,杨毅毫不怀疑,即使一头母猪出现在眼前,他们也会觉得它颇具姿色。
不过,这女子在杨毅眼中,尚算寻常。毕竟,他身边常伴的,是单冰冰、李蓉蓉这样的绝代佳人,王司徒的义女又算得了什么?
“还不速速向杨大人行礼。”见杨毅无动于衷,王司徒对红衣女子下令。
“赛貂蝉见过杨毅杨大人。”红衣女子闻言微微俯身,向杨毅行礼道。
原来这女子名为赛貂蝉,竟是王司徒的义女?这场景,让杨毅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此名与古时天朝四大美人之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中的闭月——貂蝉颇为相似。更为巧合的是,貂蝉是王允的义女,如今赛貂蝉则是王司徒的义女。
更关键的是,她们都将或已准备将自己的义女献给敌人。
想到此处,杨毅利用系统查看赛貂蝉的详细信息。
片刻,赛貂蝉的全貌呈现在杨毅眼前。
赛貂蝉,智谋:85,武力:85,美貌:90,政略:63,魅力:90。
竟没想到,禹州城内竟有如此佳人,90的魅力仅稍逊于单冰冰和李蓉蓉。
“知杨兄弟今夜受惊,故将义女赠予,让她慰藉杨兄弟。”王司徒如是说。
其实,当王司徒唤出红衣女子时,杨毅已猜到他的意图,没想到王司徒如此直截了当。
“貂蝉,好好侍奉杨大人,若有何闪失,不必再来见我。”王司徒随后对红衣女子叮嘱。
杨毅心中冷笑,好好侍奉?怕是想借她取他性命吧!通过系统,他已知赛貂蝉武力高达85,看来是王司徒精心培养的高级刺客。
之前的死士最高不过80分,而这红衣女子更胜一筹,看来老狐狸留有后手。
“杨兄弟切莫推辞,这是我一点心意。”见杨毅沉默,王司徒连忙说,生怕他不接受。
如同送礼,王司徒声称要将义女赠予杨毅,可悲可叹!在这乱世,美女竟成了交易的货物。
“王兄的心意我领了,那就留下她吧!”杨毅对王司徒说。
既然王司徒已表明,若再拒绝,恐怕会引起他疑心。即使这次拒绝,他也会另寻他法对付自己,不如先收下红衣女子赛貂蝉,看看老狐狸下一步棋如何走。
况且,这红衣女子对他构不成太大威胁。
瞥了一眼红衣女子,她面无表情,依旧冷傲,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绝望。杨毅并非铁石心肠,自然懂得怜香惜玉,若继续拒绝王司徒,这红衣女子可能也会遭其刁难。
“好,杨兄弟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明日再见。”见杨毅应允,王司徒不再多言,未待杨毅送客,自行走出府邸大门,向禹州城主府方向离去。
之前那队禹州城卫兵也离开府邸,关好大门,继续在府邸周围守护监视杨毅等人。
“主上,这女子如何处置?”王司徒走后,裴元庆看着仍在庭院中央的红衣女子,询问杨毅。
杨毅看了看她,答应王司徒倒快,但处理起来却棘手了。
杨家军全是男子,女子进入军营岂不是羊入狼群?当然,杨毅的军队纪律严明,未经许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先把她安置在我隔壁房间吧。”杨毅说,显然他无意碰触这女子,但她是王司徒赠予的美女,立刻赏给下属似乎不妥,最后决定暂且不管这红衣女子。
“是,主上。”裴元庆接到命令,转身去安排女子。
红衣女子自然听见杨毅的安排,她依旧沉默,但当裴元庆带她去房间时,她多看了杨毅一眼,此刻,杨毅也在审视她。
她的眼神复杂,杨毅一时难以解读,不过他并未在红衣女子身上耗费过多时间,很快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明日必然有许多事要办,现在,杨毅需要尽快休息。
夜渐深,更夫走过,已是子时。
杨毅正半梦半醒,感觉房门似乎被打开,他迅速清醒,警惕起来,这么晚,会是谁来访?
还没走近床边,一阵香气先飘来,这提神的香气使他更加清醒,此时,他知道来者何人。
看来士兵们巡逻懈怠,否则赛貂蝉怎能半夜潜入他的房间。
杨毅假装仍在熟睡,他想看看这位红衣美女有何企图,迫不及待地要刺杀他吗?
接着,一
杨毅心中泛起一丝异样,诚然,在这隋唐乱世,能生存已属不易。若非他降临,像李蓉蓉这样的女子,在历史的尘埃中,定会饱受磨难。
“我期望你能珍视自己。”杨毅说着,松开了赛貂蝉的手,起身点燃了烛火。此刻,赛貂蝉的柔情尽展眼前,而杨毅却无动于衷。随后,他拾起地上的衣裳,轻轻抛向她。
“多疼爱自己,不必依附于男子而活。”言罢,杨毅离室而去,留下赛貂蝉独守空房。
寒风拂面,杨毅有些懊悔。刚才在佳人面前的潇洒,此刻在月色下显得苍白。他在想,何处才是自己的栖息之地?
去隔壁?万一赛貂蝉又回那个房间,再相遇岂不尴尬?罢了,只能——
最后,杨毅选择了委屈裴元庆,踏入他的房间。裴元庆尚未安寝,两人共榻,度过一夜。
杨毅未料,他对赛貂蝉的两句话,竟产生了深远影响。
自幼被王司徒收养,那时赛貂蝉并非王司徒的义女,她还叫二丫。一同被收养的孩子众多,年龄各异,有的年长,有的年幼,甚至三四岁的孩童也有。
他们在王司徒的调教下成长,被铸造成锋利的箭矢,世人视他们为王司徒的忠诚死士,只为他一人效命,却无法登堂入室。
从孩提时代起,他们便学会生存之道,同伴间的争斗与厮杀司空见惯。赛貂蝉冷漠的性格,便是在这样的杀戮中养成。不久,王司徒发现她的独特,她是一块习武的奇才,彼时她仅八岁,尚未完全绽放。
起初,王司徒计划将她培养成女刺客的领袖,但在她十二岁时,发现她竟是世间罕见的绝色美人。于是,王司徒改变了培养策略。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不假。死于赛貂蝉手中的英雄,十有八九。有时,深夜独处,她也困惑,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杀害那些与她无冤无仇的人?
是为了报答王司徒的养育之恩吗?可王司徒又何曾养育过她?在他眼中,她只是棋局中微不足道的一子,是他谋夺天下的工具。甚至,赛貂蝉生命中的第一个男子,便是王司徒。
那一晚,听闻杨毅说女子应珍爱自己,赛貂蝉整夜未眠。
次日清晨,杨毅早早醒来,因与裴元庆共榻,两人都未睡好。其他将领和士兵见他们都有黑眼圈,纷纷猜测昨夜发生了何事。他们只是暗自揣测,不敢直言询问。
昨晚,赛貂蝉回到了分配给她的房间,这让杨毅稍感安心。看来今晚能回到自己的居所。赛貂蝉回房后,便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再外出。
杨毅任由她去,女子在军营里走动毕竟不妥。原计划今日与王司徒交谈,但一大早,王司徒派人传话,说他事务繁忙,暂时无法陪杨毅,让他们在禹州城随意游玩。
这正合杨毅心意,与王司徒那样的老谋深算者周旋,让他颇感疲倦。既要思虑如何应对,又要忍受对方夸张的表演,实在辛苦。
既然暂时不必面对老狐狸,且他已准许他们在禹州城内自由行动,杨毅并未带太多人,只带了裴元庆,两人便在城中漫步。
“各位大人,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刚走出府邸,杨毅便目睹此景,许多乞丐跪地向过往行人磕头。
然而行人衣衫褴褛,温饱尚且困难,哪有多余的钱财施舍给乞丐。见状,杨毅只能叹气,怪只怪这动荡的世界。虽然同情乞丐,但他并未出手相助。
若施舍一人,势必引来更多乞讨者。即便他能帮助一条街的乞丐,又怎能援助整个禹州城,乃至整个天下?况且,一时的援助能解决一世的问题吗?
彻底根除这种现象,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唯有等待天下太平。而这过程,注定漫长而艰难。
穿越乞丐群,杨毅来到冷清的大街。虽禹州城战乱较少,但这乱世中,何处能称得上净土?谁又能真正自保?
宽阔的街头,只有几家小酒馆和面摊仍在营业。想起自己和裴元庆尚未用早餐,他拉着裴元庆,径直走向面摊。
“老板,来两碗葱油面,多加点面,我会多付钱的。”杨毅大声对老板说。长期行军作战,不是啃干粮就是食野果,偶尔品尝街头小摊的葱油面,也是种享受。
寻常分量怎能满足杨毅和裴元庆这两个粗犷男子?所以他特意让老板多加面,相应的,他会增加支付,体谅百姓的生计不易。
很快,老板端上了两碗葱油面。洁白的面条伴着清澈的汤底,点缀着几点葱花,葱油的香气四溢,令人食欲大增。
“客官,一共四十文钱,你看,能否先付面钱?”做面的老大爷年近花甲,端来面后对杨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