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翠帘轻卷西风起(节2)
作者:做梦小侠   穿越成了佘太君,爆改杨家将最新章节     
    至道三年六月初五,西京洛阳直通京兆府长安的官道上,铁蹄隆隆,一万骑兵展开队形行军,前军已经到了长安,后军刚至半途。
    自那日真宗皇帝把早朝变成了一整日,独断专行之后,两府三司、六部上下皆不敢怠慢,杨家四人早已回到西北边关,枢密院迅速签发文书,中书门下、知制诰、给事中纷纷加快处理速度,两日之后,圣旨跟令符便急送去边关。
    而温仲舒、田锡、曹玮三人还在朝中,交接事务之后,曹玮心急,便带上曹家亲兵自行上任。而对于两位老臣,官家体恤,特命其随杨七郎大军同行,一路护送至长安。
    此行还有一队特殊的随行人员,乃是杨家庄园的信鸽训练小队和数百只信鸽,有些是以杨家庄园为巢,带到西北之后,直接放飞即可回到杨家庄园,有些要带到延州和绥州,为杨家几人在当地训练信鸽,以西北为巢。
    几日后,长安城外军营,帅帐。
    杨七郎看着眼前一名边军斥候,脸色沉凝。这已经是今日遇到的第三轮急报。
    李继迁于昨日,派兵同时攻打石堡寨和保安军,陕西路治所延州(今延安)受到威胁,此时离杨二郎和五郎上任中路军不过数日。
    杨七郎听完急报之后,便令斥候继续向京城疾驰而去。他则是走到西北舆图前,细细思量。
    这份舆图除了历年朝廷绘制,后来杨家四子到边关,又奉佘太君之命,把所有探明的堡寨都标记于上。
    横山山脉东西走向,东至麟、府二州,西至原、渭,绵延二千余里。这山脉就像一道横梁,分隔南北。延州和保安军在南,石堡寨在北。
    若是把右手掌掌根覆于延州,张开五指,其中食指方向即为保安军,其为延州最后一道防线。而中指方向为石堡寨,其距离延州二百余里,为延州第一道防线,与夏州接壤。
    去年李继迁才因围攻灵州,太宗皇帝大怒,而令李继隆等五路出击,于乌白池大败其人。没想到不到一年时间,此人又来寇边。
    七郎不禁想起佘太君为西北边事而制定,游而击之的战略规划。貌似李继迁也很擅长于此种战法。
    这时营门外进来一人,相貌奇异,一双斜眼,总好像斜着眼看人似的。
    七郎看到此人进来,面露微笑,拱手道:“谓之兄来了,一路行军可还适应”
    来人斜着眼看向杨七郎,脸上带着笑意,拱手道:“下官两赴福建,亦是风餐露宿,还不如现下舒适”
    七郎性格豪爽,颇有些不适应此人言语间小心翼翼的样子,眉头微皱,欲言又止。
    但此人甚是敏锐,察觉到七郎的神态变化,他笑道:“将军有话不妨直言”
    杨七郎眉毛一挑,就想直言,但想起近些年总被杨业斥责,说话不经思考,容易得罪人。便有些犹豫,思考再三,心中默数,已经三次想说而未说,这就叫做三思而后行。
    再想想佘太君对此人的评价,便决定直接用她的话来转述,这就叫绕个圈子,想必如此就可以了。
    “谓之兄,当初你在朝堂自荐随某西行,家母曾提起你”
    “哦?”此人当即敛衣肃容,大礼作揖道:“老太君乃大宋之镇国,朝堂之砥柱,下官恭领教诲”
    杨七郎嘴角抽了抽,差点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伸手扶了扶虬髯,像是背书一般说道:“丁谓,淳化三年进士,有惊世大才,尤擅财货计数,当为计相,若六部改制,财部尚书非此人莫属”
    丁谓躬着身,听到这里,脸上露出感激之色。
    “然其性急功近利,欲与世浮沉,自坠名节”七郎顿了顿,接着转述。
    丁谓闻听此言,脸色急变,涨得通红,眼中露出不甘。只不过此时他面孔朝下,七郎不得而知。
    紧接着,杨七郎话锋一转,又说道:“此言谬矣!”
    “啊!”丁谓猛的直起身,不敢相信的看向七郎。
    七郎被他这一惊一乍吓了一跳,顿时就停了下来。丁谓则是热切的看着他问道
    “老太君如何说?”
    “哦,让我想想”七郎闭眼回忆,半晌道:“说这些话的人,谁不爱名,便如李至此人,中举之后,疏离养父,以内臣为耻,好古博雅,又以犯颜直谏为荣,何尝不是为名”
    “哼!其才不如丁谓,除了写写文章,于政事又有何益。只要丁谓之才,于国有益,于百姓有益,求名又有何妨。只怕他因不容于这些人,天长日久,不得不走上歧路。此次同行,你须好生待他,多听其策,若是今后再有人以什么自坠名节来攻讦于他,可令他来寻老身便是”
    丁谓闻言,潸然泪下。七郎刚背完佘太君的话,正准备说自己的话时,忽然看到丁谓流泪了,大奇问道:“谓之兄,这是何故?”
    “让将军见笑了,此次我进京路上遇到王公”他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
    “想必将军听说过,王公待我,恩重如山,前次王公被罢官,我写信与他,谈到为官、为人,王公回信,便说我自坠名节,又说与我道不同不相为友……罢了,此事已过,不提了”
    丁谓迅速收拾心情,正色道:“下官来此,是见将军停于此处,久不启程,适才在营外见到斥候急于回京,敢问将军,可是李继迁来袭,边关有变?”
    “啊!”七郎猝不及防,刚看此人正流泪,转眼就开始问军情,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面色凝重道
    “李继迁奔袭石堡寨和保安军,我二哥他们刚上任,军中交接需要时间,这个时候来袭,延州危矣!”
    丁谓闻言,闭目沉思,半晌之后拱手道:“不,灵州危矣!”
    “啊?”七郎大惑不解道:“你怎知?要知道石堡寨距离灵州八百余里,中间还有子午岭相隔”
    “李继迁的目的一直就是要拿下灵州,他无论是攻夏州、宥州还是威胁延州,都是为了切断吾等对灵州救援,此其一”
    “其二,石堡寨及保安军下辖金汤寨、顺宁寨、德靖寨三寨,易守难攻,即使攻破了,到延州城也难以攻取,尤其不利大军展开”
    “其三,即使拿下延州城,也无法守住,长安至延州六百里,即使将军不来,长安禁军支援延州最多两日,李继迁岂会如此不智”
    杨七郎看着丁谓,惊为天人,头一次感觉到有人出谋划策是多么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