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别墅客厅里，支嘉和凌霄面对面站着，中间就隔了一米距离，但却有种隔着一条银河的感觉。
    凌霄瞥了眼支嘉身旁的沈雾，声音放软：“嘉嘉，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可以先让她离开吗？”
    支嘉的好脾气在此刻终于有了轻微的破防，她冷笑一声：“你是担心被人知道你做的那点龌龊事，凌总的面子不保吧？”
    “嘉嘉，有什么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你别这样对我好吗？”凌霄语气受伤，上前一步想握住支嘉的手。
    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沈雾无情拍掉凌霄的手，将支嘉往怀里一揽，看向凌霄的眼神冰冷锐利：“嘉姐已经够心平气和了，你要是犯在我手里，现在坟头草都已经两米高了。”
    支嘉眼眶一红，默默将脑袋偏向一侧，将泪意忍回去后，一转头便撞进凌霄慌乱的眼眸。
    她咽了咽口水，压制住喉头哽咽，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隐隐颤抖着：“凌霄，你不爱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选择背叛我们的婚姻？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伤害我？”
    “不！嘉嘉，我爱你，我一直爱的都是你。”凌霄急切解释着。
    支嘉只是嘲讽一笑：“你的爱就是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偷偷生下孩子？凌霄，我没想到，你这么能耐，欺骗了我整整三年！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一边追求刺激，一边又将我瞒在鼓里把我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质问到后面，支嘉情绪激动得险些破了音。
    这三年里她不是没有过怀疑，但是因为对凌霄的无条件信任，让她忽略了那些在当时看来毫不起眼的细节。
    比如，凌霄三年前说要扩展另外一个城市的业务，出差频繁，有时一去就是一两个月。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陪他，可每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回来。
    不得不说，凌霄要是去做地下工作，应该是名优秀的间谍，至少这三年来，她都被糊弄过去了。
    要不是这次，他胆大到将情人塞到节目里来，或许她还会被继续欺骗下去。
    “嘉嘉，你听我慢慢解释。”凌霄手抬到半空，对上沈雾警告的眼神，手指微微蜷了蜷，最终还是收回身侧。
    他凝视支嘉，缓缓开口道，“嘉嘉，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是你不喜欢孩子，这些事你让我怎么给你开口？要不是你坚定做丁克，我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你害怕生孩子带来的伤痛，我爱惜你也尊重你，措施到位，从来没有产生过让你意外怀孕的歪念头。
    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我喜欢孩子，非常喜欢孩子，但却为了你不断妥协，我没有想过要一直欺骗你，我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主动和你坦白这事。”
    支嘉气得胃部痉挛，手指在不停颤抖，她无法相信这样的话竟然会出自凌霄之口。
    “凌霄，你说这话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当初我有询问过你的意见，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没有孩子也能幸福快乐过完一生。”
    凌霄眼眸微敛，自嘲出声：“如果我不那样说你会放心吗？如果我不那样说你当初还会答应我的求婚吗？嘉嘉，我很爱你，我不愿让你属于别人。”
    啪的一下，空气中突然响起清脆又响亮的耳光声。
    支嘉原本想着体面结束这段婚姻，可她此刻实在无法承受这些话语的刺激，越过沈雾，狠狠甩了凌霄一耳光。
    她虽然体型纤细，但这一耳光却用尽全力，在凌霄脑袋被扇向一侧时，他脸上也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支嘉双手掩面，肩膀一塌，小兽般无助隐忍的呜咽就从喉间溢了出来，失去了和凌霄对峙的勇气。
    不知为何，支嘉摇摇欲坠的背影刺疼了沈雾的眼睛。
    虽然她是局外人，但此刻也完全共情了支嘉的悲戚、愤怒、无助。
    她自认没有支嘉这么好的脾气，捏紧拳头，对着凌霄那已经挂彩的脸用力挥去。
    这一拳狠狠砸在了凌霄鼻梁上，他感觉鼻骨似乎裂开了一条缝，疼痛令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可他却生生受住，没有还手的意思，甚至还用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挑衅沈雾：“你继续，就当是替嘉嘉出气了，这样我心里也要好受点。”
    沈雾逼近他身旁，用力攥紧他的衣领，高悬在半空的拳头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
    她像看一件脏东西似的，眼中的厌恶都要溢了出来，忿忿不平道：“凌霄，你这算什么爱？明明就是占有欲作祟，把嘉姐当成一只喜爱的猫咪来圈养罢了，你这种畸形的爱简直令人作呕。”
    沈雾和顾臣砚之间的事凌霄略有耳闻，他不服输般反呛道：“那你呢？顾臣砚把你当成只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不也死心塌地跟了他这么多年吗？人的感情本来就是复杂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
    “所以我已经和顾臣砚离婚，结束了这段畸形的爱。”沈雾唇角渐渐绽放冰冷的弧度，“所以你和嘉姐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不可能！”凌霄挣脱沈雾，面上看不出多少悔恨的情绪，他向前几步，将还在掩面抽泣的支嘉搂进怀中。
    “嘉嘉，我发誓除了这件事，我再没有做过其他背叛你的事，孩子是孩子，你是你，我和阮妍有了孩子，并不妨碍我最爱的女人只有你这件事，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就立刻和阮妍断了，把孩子接回来，寄养在你名下，以后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好吗？”
    支嘉用力推开凌霄，哭着哭着突然放声大笑：“所以你一边说爱我，一边还可以心安理得和别的女人上\/床，凌霄，你觉得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没发现凌霄出轨前，她觉得或许是在一起时间太长了，和凌霄之间的观念不知不觉就有了分歧。
    比如像陈宇这样能力很强但出身欠缺的人的去留问题。
    现在看来，她和凌霄骨子里本来就不是同一类人，只不过是这么多年的婚姻里，他太擅长隐瞒，她也太擅长靠着凌霄所谓的偏爱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