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浓忍着痛回头看了一眼,是不认识的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也许是因为人很多,推搡得很严重,那一棍子只打到她一点,她并没有晕。
她看向扶苍和扶影,两人被一群黑衣人缠上了,人流摩肩接踵,他们根本过不来。
这些人明显是冲她来的。
可她也不是好惹的啊,要是不将这幕后之手解决了,她岂不是一直受到这种暗杀?
她刚打算将手里手术刀挥出去,铁笼车的门被人打开,她被推进去,后面的人见她没晕,想再给她一棍子,她立马借力自己钻进去,一钻进去立马装晕。
那个戴着菩提珠子的女孩一定和萧寅焕有关系,如果这些人抓到了萧寅焕的人,以他护犊子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见她进了笼子里且成功晕倒,敲他的人吹了个口哨,那群黑衣人开始有序的后退,铁笼的马车也开始发狂狂奔,有两排护卫开道,跑出了城门。
等扶苍和扶影从人群中探出头,看到的只有黑压压的人群和一辆狂奔的囚车,哪里还有沈意浓的身影。
因为昨天萧寅焕临时决定从沧州到青州找沈意浓,又是不要命的跑马,跟在他身边的只有扶苍、扶影和平安,之前有两人留守在青州探消息,加起来也就5个人。
昨晚上萧寅焕将沈意浓比较熟悉的扶苍和扶影给留了下来护着,自己带着平安和那两个护卫汇合,其他的暗卫正在赶过来青州的路中。
两人没看到沈意浓慌了神,冷汗嗖嗖的冒出来,扶影立马做出决定,“我在这继续找沈姑娘,扶苍,你去禀告主子,要是沈姑娘找不到,可能我们两万死难辞其咎。”
以后他们都别想再跟着主子。
沈意浓“晕睡”在铁笼子里,捂好了自己背的包,为了迷惑马夫和一路押送的侍卫她都没敢醒过来。
而她恰好晕在那个菩提手链女孩的身边,女孩看着她好看的一张脸,默默的拿自己脏兮兮的手在她脸上画了几下,自言自语,“丑些,才安全,才不会被他们欺负。”
她晕过来时下摆掀了些起来,女孩也悄悄帮她拉下来遮得严严实实。
沈意浓心里感叹,她好善良,虽然不认识,可也在释放她的善意,就凭这点,她也应该救她的。
人群里多一个沈意浓,车子里面的人根本不意外。
在这个世道,女人长得太好看也是一种罪过,她们见得多了那些曾经万千娇宠的官家嫡女,有朝一日坠入烟尘,被玩弄被叫卖,被明码标价,被折辱,再好看的人也会眼里无光,被折磨得像鬼。
囚车摇摇晃晃的最后停了下来,沈意浓很合时候的悠悠醒过来,本来来了个老嬷嬷要来掐醒她的,见她醒过来那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朝她看过来,当即拍了下大腿。
“哎呦,这个姑娘长得可真是水灵又招人,这身上的衣服可是最好的天蚕锦做的,你们可别抓错人,抓到上京城里头那些大官家的小姐,要砍脑袋的。”
老嬷嬷看着皮肤很白,神采奕奕的沈意浓和那些灰头土脸的丫鬟们格外不同,立马怀疑。
钱挣了,得有命花才行的。
虽然她脸上被抹了脏兮兮的黑灰,还是难掩天颜。
一个带刀侍卫,五眉三粗的,指着沈意浓回道,“上面的人说她就是普通人家姑娘,卖了要银子给弟弟娶媳妇儿的,以这姑娘姿色,等下在场上肯定被抬个天价,到时候得了银两,记得给那对夫妇多分点就是,不会有麻烦,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老嬷嬷听说来历干净,立马松了口气,看沈意浓就像看到了金银珠宝一样的,双眼放光,“等下也不用给她换衣服了,就穿这身,我看挺好,像个仙子,你们仔细着点,莫把她弄伤了,不然卖不到好价钱。”
今天她肯定要发财了的。
看到守着姑娘们的那群强盗色眯眯的眼神朝沈意浓看过来,老嬷嬷当即沉下脸来,“我可警告你们,上头今天来了人,江公子可是要亲自来挑姑娘到身边伺候的,夹紧你们的裤腰子,莫打注意到这姑娘身上,要是让我看到谁动了那些淫邪腌臜的心思到这姑娘身上,我老婆子一刀砍了你们命根子。往日江公子都看不上带来的姑娘们,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一位满意的,谁敢糟蹋了,等着被收拾吧。”
那些个强盗们被卒了那么一口,都灰头土脸不敢再看,江公子谁敢得罪。
美人虽好,但是得有命花才行。
人群忽然乱起来,原来是有五六个被押在铁笼子里的男人趁这会松懈要逃跑。
一旁的护卫立马拔刀。
其中一个逃跑的男人喊道,“想逃出去的就给老子冲,凭什么给有钱有权的人糟蹋和侮辱!”
人群里蓬头垢面的男人们立马一呼百应,谁想一直被打被动物撕咬被取乐,没有一点尊严呢。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沈意浓着急寻那个女孩身影,刚要往旁边去,一把刀砍过来,她避过,旁边一个男孩被挤到她身边,也在挥舞着手中短刀,企图跟着人群逃跑。
有侍卫长刀朝他砍过来。
沈意浓手术刀藏在袖子里,立马朝那侍卫刺去,将那男孩扯过一边,喊了声小心,避过了那把砍过来的刀。
那刀尾划过她的手臂,疼死了。血染了她茜色长裙。
男孩明显惊讶,朝沈意浓看过去,这位姐姐可是太善良了,还帮他挡刀呢。
他们可是素未谋面呀。
眼看就要跑出去了,他看一眼她手上的伤和她身边那些拿剑乱砍的侍卫,丢下短刀又跑回来。
场面在这一瞬间被控制住,逃跑的人都被抓了回来,当着他们的面被砍了头,其中一个脑袋还滚咕噜的到沈意浓脚边。
人群响起女孩子们的尖叫声。
男孩将那人头踢开,安慰沈意浓别怕。
侍卫警告,“还敢跑,就是这个下场,害得老子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