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什么成效让人抓心挠肝的不舒服,但也多了条路,多了个选择,再着急也急不来,苏戈也就乖乖的看他给自己包扎上药。
他说的什么:伤口裂开、多次……
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好唠叨,终于了解到老年人这个群体的本领,但也不觉烦躁,反倒增加了一丝安心。
老人能唠说明他身体倍儿棒。
饶是他能唠,苏戈也不能再听了,不舒服的感觉愈发明显,可他也瞧不出什么,只是对这个地方更抵触了。
“老先生,我真不能再待了,我得走了,朋友等我吃饭。”
这次倒是快速,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朝外跑去。
“别再扯到伤口了。”
心脏砰砰跳的着急,可他却像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不知道那个能让自己安心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入无头苍蝇的,不止他一人,只是时间不同。
早在苏戈离开后,宋悦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以为是苏戈会有什么事,掉头就要去找。
马车晃动几下便停了下来,宋悦不明白不是让回头吗?怎么还停下了。
手正欲推开车门便被莫十三一把拉过,趴了下来。
晃动间鲜红的簪子落在车上,断成两截。
两人相视一眼,却不敢动弹半分,因为一支箭羽擦着两人头顶过去。
宋悦终于知道了,倒霉的不是苏戈,是自己。
看着断成两截的簪子,只觉是大凶之兆,一样东西无缘无故损坏,代表的结局不会好到哪去。
莫十三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嘈杂的心跳声没能打扰到他。只是很快的,他抱着宋悦撞开车门滚了出去,落在地上滑入车底。
看不见的是被射成刺猬的马车,能看见的是两眼睁大正死死盯着车底的马车夫和大滩血迹。
“别怕。”
察觉到宋悦的紧张,还出声安慰。
抽出一直携带在身的软剑,抬手摸摸宋悦的头:“藏好,等我来接你。”
可就在此时,他手上那串油光发亮的手串却断了,珠子在宋悦眼前散了一地。
她怕了,不敢让他出去。
手死死拉住她,眼里是绝对的坚定。
可莫十三知道接下来的情形,看着越来越近围成一圈的脚,再拖不得:“悦悦乖,等我回来接你。”
丝滑的滚了出去,没给宋悦一个讲话的机会,她紧随其后,就想跟着出去,自己不是菟丝花,没有这么娇弱。
说不定那两样东西为自己挡了灾,而莫十三也确实需要一个帮手。对的,是帮手,是伙伴,共生死的伙伴。
躁动的心瞬间冷静,他需要的是帮助,不是添乱观察四周,找好可能的几条出路,寻到最佳的偷袭位置。
快速的做出反应,很熟练、也很熟悉,好像做过很多次,但她可没心思寻找这种熟悉感。
勉强能通过脚判断出形势。
也确确实实帮上了忙,但是这么莫名其妙又神秘危险的存在怎么可能不被关注到,宋悦将快射出去的银针收回掌心,对不断变化的局势,退路往往也随之变化。
而自己能想到的退路别人也想得到。
贸然退出,怎知不是瓮中捉鳖的鳖?
看好时机,拔下头上簪子往一个出口扔去:“十三!”
手伸出另一个出口,被莫十三拉了出去,甚至提了起来,很快站好。
莫十三没法说什么,马车已经被捣烂,而宋悦也在自己身边,他还能说什么。
宋悦却震惊了,马车底低矮,视线难免受限,眼界忽然开阔,看到的却远超自己预想。
倒在地上的人不足三分之一。
背靠背的两人被一群虎视眈眈、势在必得的人围着,步步紧逼。
宋悦将自己身上的所有装备拿了出来:“想必你们知道我是谁,我手上的东西你们大可猜猜……”
莫十三握紧他的双手:“没用的,死士,不惜代价。”
宋悦确实不认识死士,还期盼着威胁一下,这样说来,要是自己敢将毒药放出来,他们宁死,也不会退让,自己将自己毒死还正中他们下怀。
顿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慌张显现脸上:“怎么办?十三。”
“十三,怎么办?”
“十三……”
手上东西全都到了莫十三手上,独留下两根银针。
抓紧莫十三手,手心的汗让他们的组合变得不牢固。
莫十三反握住她的手,眼神突然犀利盯着一个地方,软剑弹开,两人捂住脖子倒地,可外面依旧有人,迅速往这里围拢过来。
既要出击又要防守,分散了他的注意,好在宋悦配合还算良好,总能躲过劈过来的剑和扎中抡过来的拳。
终于最薄弱的时候,莫十三不再上前,而是将宋悦推到前面,长剑披面砍下,却没落在头上,只滴滴鲜血落下,头上、脸上。
宋悦没有片刻犹豫,将银针扎入他的喉咙,被大力甩出,手擦破了皮却还是借着力道往外再滚了滚,缓和一下便站起。
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不敢回头,她知道莫十三面临的是什么,但自己留下只会如刚刚般,变成累赘,还要让他为自己受伤。
往来时路跑去。
很快,但当没感觉到有人追上了时,心底的绝望更甚,但她不能回头,前功尽弃,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泪水模糊了视线却阻挡不了脚步。
突然手臂被大力抓住,惯性太大,就要往地上跪下,好在被人牢牢扶住。
“怎么了?”
抹了把眼泪,看清眼前人,如见到救星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师伯相助!”
告知莫十三位置后站起身来继续往来时路奔跑。
那人似乎也知他着急,拉着同行人就往她说的那个方向跑去。
好在没让她再跑多久,与迎面追来的苏戈碰上。
抢过薄丘的马,先他们一步离开。
苏戈预感,这事和他们关系不大,怕自己才是目标。
要是莫十三因为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他不敢想会是什么情况。
宋悦的手紧紧抓住苏戈手臂,颤抖的身体传递过来。
坐不住般往下瘫软,苏戈费力将她禁锢在怀里,才没让她掉下马去。
太阳已经西斜,露出最后的尾巴,街道上的人没那么多,或许是这条路本就没有这么多人。
脑中想着事情,略过了什么也来不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