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力道收紧,禾余声愣是一声不吭,苏戈佩服他,简直就是愣头青,有时候这种愣是很可爱,但他却不希望他处处都要人保护,比禾余细差远了。
苏戈很代入禾汝视角,莫名有点恨铁不成钢。
“脸都憋红了,还不打算吭声吗?”
禾余细转头看来:“禾余声,你找死啊?”
“放不放?”
“恩将仇报。”
“若我任由处芜死在这,你是不是还会说我薄情寡义,索性在你这我都讨不着好。”
“他快憋死了,真的不放吗?”
处芜的白衣上沾染了些许鲜红,与挂在花冠上的红花相呼应,没有为她添加更多人气,反倒更像高洁不可攀。
或许就是最后一面,她没有回头。
苏戈放开禾余声,驰野被处芜骑走,到林子深处牵出另一匹马,在颇多“洗礼”的目光中上到马背,还若无其事般。
“看看我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走吧。”
没人搭他的茬,他便自己骑马走在前面,完了完了,必须在到达雍州前将这几个,小屁孩收买了。
遭受了一连几日的白眼,看似最好切入的禾余声,态度还不如禾余润,不免怀疑,难道是自己看错人了?
不会吧。
找不到切入点,索性不再往他们跟前凑,还专门要了一辆马车,躲在里面不出来了。
时不时禾余细的嘲讽便会传入耳中。
什么娇弱,什么矫情,什么假惺惺、没诚意……
数不胜数,苏戈能与一个小孩计较吗?那不能。
纯讨好没用,就从兴趣切入吧。
他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但能猜出来。
禾余润应当是喜欢诗词字画的,这个好办,自己手里不少孤本呢,放在自己手里也没什么用,送他好了。
禾余细应该与禾余声一样,一工部郎中,对那些器械机关什么的定是喜欢的。
禾余声就更不用说了,不离手的小玩意,千奇百怪。
所以他其实是在了马车里做手工。
时间可不多,他们相遇的地方离雍州本来就算不上远,再加上前面浪费的时间,他得紧赶慢赶了。
终于在到城门口时,拿了出来,一人一份。
“见面礼?”
禾余细好像知道了他的意图:“怕不是收买吧?”
苏戈是有点震惊的,但都到了,自己去和禾汝解释算了,爱咋地咋地吧?
“爱要不要。”
伸手就要抢回,哪能让他真的抢回,却也鄙夷他几次三番的出尔反尔,给他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后,又回来将禾余声拉走。
但,不需要多久,他们又回来了,准确说来,回来的不止他们。
禾汝过来将他转了几个圈的看:“没事吧?没事吧?伤口怎么样了?”
被忽略的几个弟弟表示很无奈,只是禾余细猜想得到证实,显得异常开心。
“当然没事,有事的可不是他。”
苏戈气愤,当着面呢?
“谁?”
顺着手指方向,目光落到禾余声身上,但他对刚到手的小玩意很是感兴趣,头也没抬,甚至没听到别人说了什么。
禾汝用同样手法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自然发现了他脖子的青紫。
“谁弄的?”
没人讲话,苏戈默默举起自己的小手手:“我。”
“干嘛要欺负她,他这么乖。”
“我知道。”
“知道还欺负他,看他好欺负啊?”
禾余细在一旁,憋不住笑的,根本憋不住。
禾余声也感动的一塌糊涂:果然是亲姐。
“对不起。”
“和我说做什么,和他说。”
苏戈又到禾余声面前,像他平时被禾汝训一样,低眉顺眼的道歉。
莫名有点共情是这么回事。
不不不,怎么能共情,他在和自己道歉,怎么能共情他?
见他没有反应,再说一遍:“对不起。”
在禾汝和禾余细之间看来看去,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原谅。
“看我做什么?你自己怎么想?”
禾汝真是不明白他,怎么好像越长大越听话了?难道是自己压制太过了?
禾余声不是被她压制太狠,而是更喜欢做自己的事,对其他的没这么在乎,何况苏戈本来就没想对他怎样,还送了礼物,最主要是这礼物,自己还挺满意的。
“没关系。”
苏戈不明白他是不是被迫的了,毕竟禾汝那样,实在是……
但那又怎样?
得意的看一眼禾余细。
后者被气的不轻,一时间不知道先生谁的气了。
“走了,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
苏戈根本就没了形象,却还想装装,抬头挺胸走在她后面,等到离他们远些,才叫停禾汝等自己。
“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吃饭去吧,悦悦等着呢。”
“哇,这么好,还有饭吃?”
禾汝表示很无语。
“那,要不要叫上他们?”
手在两人肩头的间隙往后指,禾汝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只是现在暂时不需要他们。
“他们与我的口味不同,不用管他们。”
苏戈莫名觉得背后凉凉的,抬头看看夕阳,可能是太阳落山了吧。
两人快步来到客来客栈三楼,什么东西被彻底遗忘,没有人在乎,因为唯一能记住的人刚刚忘记了。
接受着两人盘问,再次想起处芜,心中五味杂陈好在至少不会在短时间内见到她了,她的心意只会被苏戈当成负担。
不过很快,苏戈被莫十三解救出来,感激的目光真真切切。
莫十三也感觉不到多轻松,就很有见家长的觉悟,坐得端端正正,好像一个乖乖和老师谈话的小学生。
他还算有些积蓄,最基本婚礼还是能办好的,但禾汝想要的不仅仅只是好人生只有一次的婚礼怎么都不能留下遗憾,哪怕宋悦不在意,她还是想给她最好的。
“十三还有什么亲人吗?”
宋悦看一眼他,不知道他对亲情的态度,手握住他的大手给予力量。
莫十三对原生家庭没什么记忆,但他没感受过的亲情,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重要。
不紧不慢的掏出手帕将宋悦手上的油渍擦干净,也没有把禾汝的问题抛到一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说明会以宋悦为中心,毕竟他的工作在之前本就单一。
禾汝管不了他们小两口的事,但他的答案自己还算满意,勉勉强强先放过他。
“要是让你在悦悦和陛下之中选,你会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