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架在草坪上,给人一种,只需踏上那桥便能直通天际的错觉。
可惜好景不长,太阳不知是西去还是被乌云遮挡。
两人眼见彩虹消失。
却也没有多少遗憾。
处芜看向苏戈,又重新变得紧张。
习惯性的抽出帕子为苏戈擦拭。
苏戈不是很习惯这种细微照顾,抓住她的手腕,拿下帕子。
“我自己来吧!”
处芜不知是该因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而开心,还是该因他的拒绝而失落。
让她本就忐忑的心变得复杂。
想了想,苏戈将帕子塞回她手中。
“你自己用吧,我有的。”
处芜反应迟钝,苏戈早就擦好脸上头上的水,半湿的帕子递到处芜面前又收回。
处芜来不及抓住。
苏戈不习惯别人这么照顾,却习惯这么照顾别人。
抽出她的帕子,在她脸上轻拭。
突然想到什么般收回手:“你没化妆吧?我该不会把你的妆擦掉了?”
处芜噗呲一声,发尖水珠抖到苏戈身上。
颗颗水迹渗透,饶是处芜眼疾手快也没能将水珠拍下。
碰到衣物的手就显得有些多余。
或许是处芜太过在意,便总能关注到这些细节。
苏戈:“正好,你帮我把身上的水拍掉。”
转过身,还真有一些水珠挂在衣服上。
轻轻拂过,将水珠彻底拍在衣服上。
苏戈当然不知。
处芜很是心虚。
“好了吗?”
“好,好了。”
苏戈转身,将帕子递还给她。
“你自己擦脸吧,我帮你掸水。”
拿着自己的帕子将她身上水珠一一打落。
处芜有片刻愣神,如此体贴的殿下,自己何德何能?
像一个物件般,任由苏戈摆弄。
雨声渐大,不知觉间就能吸引两人注意力。
苏戈不会因这雨来的汹涌而烦恼,只会因为雨点打在叶上、草上的声音感受到夏天的热烈。
尘土味混杂着青草被摧残后的草香,现在闻着也只是感觉惬意。
瘫坐在长椅上,不少雨滴溅到身上。
苏戈真想淋一场雨,看看是什么滋味。
“殿下。”
要是处芜不说话,苏戈早就忘记她的存在了。
处芜走过来拉回苏戈接屋檐水的手。
“当心着凉。”
苏戈撸起袖子甩甩水,白皙的手臂上被水溅湿。
处芜细细点擦。
“处芜,你叫我出来,只是为了听雨?”
握住帕子的手顿在空中。
愈发紧张。
苏戈静静等着,有些事只要开口便已是难得的勇气,但这勇气也并非完全是多么高大上的词,总有人选择退缩。
但退缩又会怎样?
不会怎样。
所以说不说的,在她。
自己只需做个倾听者。
错乱的雨声,听在处芜耳中也变成了整齐划一的加油助威。
好像勇气积攒完成。
处芜从袖中掏出一盒子。
“殿下,送给你。”
苏戈:这是有什么讲究吗?处芜是个讲究人?
接过盒子,并没有打开的打算,在苏戈看来,当着送礼主人的面打开礼物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处芜期待的眼神,苏戈知道了,她想让自己打开。
“我,现在可以打开看看吗?”
处芜点头,只是眼神多有躲闪。
苏戈:处芜,什么时候这么害羞了?
推开盖子,白玉雕琢而成的芍药簪子映入眼帘。
取出欣赏。
这玉无疑是极好的,雕工精湛,看着就不像是随便买的。
苏戈很少关注这些首饰,因此了解并不深,他认为只要能用的,都可以,一般不会刻意去挑选材质。
看这簪子,只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捕捉不到索性放开。本能的,苏戈拒绝收她这礼物。
将簪子放回盒子,盖上盖子,推回处芜手上。
处芜本见他满是欣赏喜爱的眼神,便被巨大的惊喜砸中,现在他推了回来,还没反应过来。
“这簪子很漂亮,但是我用不上,你还是收回去吧。”
处芜好像冬天了掉入了冰窖,顿觉浑身发寒。
殿下这是拒绝?还是没明白自己意思?
“殿下,你能用到的。”
苏戈看她怯生生模样,没了以往的冷静沉着,倒也可爱。
手拍在她手背。
“你多少月银,没必要为了讨好我,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它在我这或许只是其中一个,在脑中那却是意义非凡,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这东西,你就拿回去吧。”
处芜被他一串话语击中,或许是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
“殿下。”
“收回去吧?这东西我真用不上。”
“殿下,我送这么东西,不是……”
苏戈:难道她摊上事了?这么小声,谁能听见。
“你说什么?”
处芜刚刚已经说了一遍,现在再说一遍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我说,我送你东西,不是讨好。”
“我知道,你不是讨好,是你的心意。”
“殿下,你能懂我?”
苏戈:这有什么不懂的,哪个下属讨好上司会明目张胆说出来的?
“我能懂你,但我一直将你当做家人,家人间不必如此见外,你还是留着这钱去置办些家底。切莫乱花钱了。”
处芜一颗心跟着七上八下的。
最后才算明白,合着说了半天,苏戈还是不知道她的意思。
拿出簪子:“殿下,你当真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戈懵了,难道自己猜错了?那岂不是尴尬大方了。
“你,什么意思?”
处芜见他迟钝的样子,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处芜站起身,拿着簪子便往苏戈头上比划。
苏戈:
之前那一闪而过的想法回来了。
想到蓝湛夹在书里的芍药。
被这一想法惊到,偏头避开了处芜。
站起身来。
“处芜,你?这?”
处芜会心一笑:“殿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害怕乌龙,苏戈还是不敢确定。
“你……”
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回想着今天处芜的种种奇怪行为,好像只要往那方面想,就一切都通畅了。
后退两步。
“处芜,你是最了解我的,你难道忘了……”
处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我知道。”
“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
“但是,殿下,你会介意吗?你会觉得我很……”
苏戈不反感,甚至自己边界也挺模糊。
“我不介意。”
处芜肉眼可见的洋溢笑容。
一把环住苏戈的腰。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