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书言道:“自知辛辣之物不宜,偏要尝试,非谓之折腾何?”
徐晨安一脸无辜:“然辛辣美食实乃人间佳肴,特别是那辣条!虽云此等俗食多食无益,偶尔一品亦无妨……”
他喋喋不休,抬头忽见顾行书似未闻其言,心神恍惚,甚至于取药之途亦迷方向,“兄长,心绪何往?此路前行。”
“哎呀,失礼。”顾行书歉意又起,足下方向一转。
徐晨安不满今日兄长之恍惚:“兄长所思何事?整日心不在焉。”
“许是近日压力山大。”顾行书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徐晨安未曾起疑。
他与顾行书乃同母异父手足,情深意笃,顾行书年长他七载,已踏入尘世,入职工作。
近来,顾行书之母为其频繁安排相亲,白日劳碌于工作,夜则需应对母命相亲,彼时心无旁骛,压力之大在所难免。
“话说兄长,洛妍之事可还记得?”徐晨安忽提。
闻此名,顾行书瞬时收回游离之心,表面淡然,内里却甚为关注:“记得,有何事?”
“唉,她实在非凡!此番测试,又居首列。”徐晨安满脸钦佩。其实他学识亦佳,但较之洛妍由垫底骤至榜首,自觉不足为外人道也。
“真否?”顾行书半信半疑。
徐晨安笃定点头:“自然,兄长未知,昔日洛妍在我校名声不佳,传言欺凌弱小,虽未经我眼,不敢妄断。然月余前,她似脱胎换骨,学业猛进,且不再行欺人之举……”
他对顾行书细述洛妍种种,未察觉男子眼神与面色随言而变。
徐晨安言毕,顾行书方语:“若有机会,当会一会这洛妍。”
以试其是否那寻求之人。
徐晨安挠头:“此难度不小,自上次因谢澜一事偶有交集,再无联系。虽校园相遇她会以礼相待,但……”
顾行书突问:“谢澜何人?”
忆及洛妍身旁之俊朗青年,貌美如画,恰符其审美。
“呃……算是她的友人吧?”徐晨安迟疑道,“二人关系亲密,更有流言称其相恋……”
“兄长何故?”顾行书气场忽冷,如换一人,徐晨安心中微慌:“吾言差矣?”
对于这位年长七岁的兄长,徐晨安爱敬交织,既见识过他的温文尔雅,亦目睹其铁血无情。
“无碍。”顾行书声线淡漠,“一时有所思。”
至药店门前,“吾去取药,汝在此候。”
“好。”徐晨安乖巧立于原地。
排队人众,顾行书列队等候,徐晨安无聊四处张望,忽见洛妍与谢澜款步而来。
徐晨安眼前一亮,欢喜忘形,忘却身处医院,高呼二人之名,欢欣奔去。
“二位怎在医院?苏同学染疾乎?”徐晨安问。
洛妍拽了拽谢澜衣袖:“吾似患病之人乎?”精神奕奕。
徐晨安始见谢澜裹绷之左手,吸气道:“谢澜手怎伤?”
洛妍不愿详谈,敷衍带过,转而问之:“你在此做何?难道作业做到医院来?”
徐晨安连声否认:“非也非也,食辣过甚,胃不堪重负,故来医院。”
此言一出,洛妍忆及与其共食火锅之时:“那日你岂非……”
徐晨安挠头,羞赧道:“诸位皆能食辣,唯吾不沾,颇感不合群,更不愿败众人雅兴。”
难怪当日食量甚少,水倒是饮了不少。
“晨安。”此时,顾行书持药而来,“这两位是……”
实则,在徐晨安呼唤洛妍与谢澜之名时,顾行书已留意。本排于队尾,借机与前者搭讪,插队速取药至此。
徐晨安笑颜介绍:“兄长,此乃洛妍,彼乃谢澜。”
顾行书低目,不动声色审视二人,先观洛妍,再视谢澜,片刻铭记其貌,目光复归洛妍。
容貌与记忆中洛妍一般无二,仅是年纪稍显幼小。
此人,是否便是寻觅之人?
洛妍闻徐晨安唤“行书哥”,心惊肉跳,预感不祥,试探抬眸望向顾行书身旁男子。
此一言,悔不当初。
男子竟与顾行书容貌相同,连气息亦令她觉得熟悉。
忆起日前所收短信,不由紧握谢澜之手,力道颇大。
谢澜右手亦有伤,虽不及左手重,此刻被洛妍用力一握,刚处理好的伤口又渗出血丝。
谢澜默默观察洛妍反应,抿唇未语。此人即为碰撞洛妍者,未料竟是徐晨安之兄。
“原来你便是晨安口中之苏同学,晨安提及多次,言幸能相识,不想如此之快。”顾行书笑言,向洛妍伸出手:“你好,晨安之兄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