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徐晨安,随意品尝便是,勿须拘礼。”她调配好调料,将碗推向谢澜,随后转向坐在秦落身旁的少年,语气中满是感激:“若非阁下及时现身,谢澜恐怕已身陷险境。”
徐晨安:“……”
他面露尴尬之色,心中迫切欲向洛妍坦白,那并非他所为,实乃谢澜亲自出手,然而每当话语涌至唇边,脑中便浮现出谢澜动手时的狠厉与在城南别墅中警告他的凌厉目光。
洛妍见他沉默,误以为是羞涩,笑道:“助人为乐,何需谦辞。菜肴皆随意挑选,未知君之所好,若有所需,可唤侍者添菜。”
徐晨安如乖巧孩童,轻声道:“无妨,鄙人不挑食。”
“嗯。”洛妍点头,左右顾盼:“未点饮品乎?”
她选的是极辣火锅,无饮品佐餐,食之不多便觉饱腹。
左舒雨正涮着牛肉卷:“昨夜方饮,今日又欲举杯?莫非欲早登极乐?”
洛妍:“……”
“非酒,乃饮料也,橙汁、雪碧、可乐、椰奶皆可。”言罢,她唤来侍者,“徐晨安,君欲饮何物?”
“啊?随意,皆可。”他慌忙答道,总觉在洛妍询问之后,谢澜的目光似乎掠过他。
但愿是错觉。徐晨安心中默祷。
“橙汁便好。”洛妍偏爱此味,待侍者送上饮料,她即刻满上两杯,递予徐晨安一杯:“来!为徐同学救助素昧平生的谢澜,干杯!”
徐晨安不愿接,其言令他心虚不已,然洛妍已将杯置于前,不接不妥。
反复权衡,徐晨安终是伸手接过:“多谢苏同学。”
洛妍笑颜如花:“应是我谢你才是。”
徐晨安心中愈发愧疚,谢澜为何对洛妍隐瞒?看她真心以为是自己相救,还如此诚挚致谢,谢澜观之不感异样乎?
心中疑惑未解,接杯之际未曾留意,不慎触碰到洛妍之手。
刹那间,一道杀意凛然的目光锁定于他。
徐晨安惊得手一颤,无需抬首,便知是谢澜注视,他满脸无奈:“抱歉,非我本意。”
洛妍以为此言是对她而言,不在意地回应:“无碍,饮否?”
徐晨安见她误解,未加解释,只是目光不断向谢澜投去。
少年面上无丝毫笑意,神色冷漠,那双幽深的黑眸直直盯着他!
徐晨安持杯之手颤抖更甚,谢澜的目光令他不住咽唾,连连摇头:“自取自饮即可,苏同学所倒,便赐予谢同学吧。”
他若真饮下洛妍所倒之橙汁,此顿火锅恐难安宁享用。
洛妍:“……手患风邪乎?颤抖不止。”
徐晨安:“……”若能令谢澜移开视线,自当不颤。
正思索间,谢澜冷淡之声传来:“他人遗弃之物,吾不饮。”
言下之意,赠之亦无用。
徐晨安似有所悟,面容几近哭泣:糟糕!
洛妍恍然大悟,回首望向谢澜,蹙眉道:“以何等目光视汝之恩人?人善意相救,反遭君吓。”
闻此言,谢澜忽感懊悔,因徐晨安之故,她竟责备于他。
谢澜面色更沉。
“非也。”他狡辩,目光比先前更为凶狠地盯着徐晨安。
若徐晨安胆量稍逊,早已弃碗筷而逃,但为这顿火锅,他强忍!
含泪饮尽橙汁,他将杯远远推开,洛妍欲再为他斟满,他坚决不复取杯。
不明所以的洛妍见状,不再勉强为其添水。
“不饮则多食菜,欲何物,自行涮之。”
徐晨安重重点头:“知晓!”
洛妍不解徐晨安何以惧怕谢澜,余者却心知肚明。
何故?谢澜脑海翻腾着。
宴请火锅,又亲自斟饮料,谢澜未曾享受此等礼遇。
加之圆桌之故,洛妍与徐晨安相近,她无视身旁谢澜,与徐交谈,谢澜岂能不吃醋?
但他们无意提醒洛妍。
情感之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言语无益。
祁峰等人难得意见一致,边食火锅,边观此戏。
戏虽落幕,秦落与祁峰二人仍意犹未尽。
“如此便结束了吗?”秦落感叹。
左舒雨斜睨她:“还想看多久?”
秦落直言:“欲观谢澜醋意大发,啾啾得知后如何哄他。”
祁峰:“汝怕是在梦中。”
非他自夸,苏姐若真惹恼谢澜,恐亦不懂如何哄慰。
昨晚秦落与左舒雨尚暗指他二人关系微妙,言谢澜倾心于她,她却不以为意,仅视为玩笑。
还想看谢澜醋意横生,洛妍哄慰?非梦何为?
秦落:“……”虽是实情,但梦想被戳破,委实不悦。
餐间,徐晨安举止规矩,不敢言语,也不敢妄动。洛妍屡见他只食近前之菜,欲为他夹远处之菜涮煮,均被徐晨安强烈的求生意志婉拒。
他紧护碗盘,“吾自能取食,苏同学勿需挂怀!”
她能否看看身旁的谢澜?每与他交谈,谢澜便以那如刀锋般的目光盯着他。
他实在太难了!!
后来,洛妍不再管他,徐晨安松了口气,继续用餐,许是饮料饮多,他忽感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