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大地言,即便是司岑渴望九天星辰,老祖亦会竭力为他摘取。
然而此刻,他竟被四人视若无物,司岑面色顿时阴沉。
昔日在一中,何人敢如此忽视于他?他行至何处,非拥戴即追随?
司岑双眼寒光闪烁,凝视洛妍:“尔师未曾言及,吾将转入尔班乎?”
抵校后,他即刻致电余霞。三中虽非广阔无垠,路径却错综复杂,如司岑这般养尊处优的富贵公子,历来皆有人引领前行,少有自行探索之时。
无奈,其抵达之际恰逢不巧,余霞授课中,未接其电,亦无暇迎接,仅回复一讯,令其前往十二班寻洛妍,一切手续由洛妍代办。
然,他何曾识得路途?
高傲的自尊不容他向他人询问。
三中楼宇名讳颇富诗意,或已路过而不自知,终不觉步入膳堂。
片刻之前,司岑楼下遭人围观,于人群中遥见洛妍等人。
彼时欲追,却被众人纠缠,难以脱身。后怒而发作,围者方散。
既言余霞吩咐,转学事宜皆由洛妍料理,区区购膳,岂有不愿之理?
...
洛妍适才用膳完毕,闻司岑之言,从容自包中取出巾帕,拭唇后,将残食打包,预备弃于废物箱,而后抬首望向司岑。
洛妍缓缓言道:“确有此事。”
语毕,稍作停顿,复又言:“然,新至之同窗,汝手脚俱全,欲膳不知自行排队乎?莫非家中溺爱,致汝连购膳亦不能为?”
司岑面沉如水,洛妍之言令其不悦:“吾令汝购膳,有何不妥?余霞言,尔负责于我,购膳亦委屈尔乎?”
颐指气使,理直气壮,真以己为尊?
“哦。”洛妍被其气笑,目光冷淡,淡然反问:“吾若不购,又有何妨?”
“余师言,吾负责于汝,汝令我不悦,态度欠佳,吾不愿为之,有何不可?”
司岑:“......”
细思之下,确无不当,人有权拒之,非司家仆役,岂会顺其意?
然在家,在一中,他所求无不应,谁敢违逆?
数年前,无论何事,洛妍皆从不拒绝,顺从而行。
今却拒之,司岑心中颇为不快。
“吾令汝购,乃尔之荣!”司岑下巴微扬,语气狂妄,“他人,吾不屑令其为吾购。”
“......”
洛妍启唇:“痴人说梦。”
购膳为她荣幸?难道还需卑躬屈膝言谢?
洛妍内心冷笑,此司岑脑中恐有疾?司家长辈宠溺所致?
洛妍不屑再顾司岑,转而望向谢澜。
她恍悟为何余霞不愿插手司岑之事,此乃家中宠溺过度之娇贵少爷,恐非仅需人购膳,更欲人亲手喂之。
非稚童,手脚健全,何须人助?
洛妍不顾司岑怒容,既由余霞托付,她自可随意处置。
余霞之意,必是欲借洛妍挫其傲气,使其摒弃一种陋习。身为师者,无权无势,遇司岑此类棘手人物,稍有不悦,便可能遭辞退。
然交由洛妍,则大不同。原身未被她占据时,追求左应珏,左家亦不敢轻举妄动,与左家齐名的司家,又怎敢?
...
洛妍思绪翻涌,目光愈发明亮,凝视谢澜。
回首瞥司岑,再转视谢澜,心中暗道:观谢澜,无显赫背景,亦给人不可轻侮之感。
此方为真豪杰!
反观司岑,除依仗司家横行无忌,离司家何以自处?
奇哉怪也,原着之中,未闻司家之名。
难道因她是区区炮灰,与她相关之人,皆不值一提?
司岑,司家,与原身究竟何故?
路衍洲、苏铭,以及三位微信联系未谋面之路大、唐、许,与原身又是何种关系?
目前仅知路衍洲乃洛妍之兄,异姓非同胞,乃堂兄。
苏铭年岁相仿,未称其姐,曾共餐时直呼其名遭路衍洲训斥,似辈分低于她。
唐秋霜曾转账于她,声线清冷,至于路大、许,未知。
二者尚未现身,微信偶有消息,她未敢回复。
恐言多必失,暴露身份。
洛妍浑然不觉自己已被视为“失忆”,凝视谢澜良久,轻叹:“世人皆明智,该有多好。”
言虽对谢澜,实则讽司岑。
司岑未曾受此辱,怒起立,形象不顾,足踏椅上,目露凶光:“洛妍,勿以在校便敢轻视吾。”
昔日在司家,皆听其使唤,无从抗拒。
今离司家数载,竟敢抗命,暗讽其愚?
若非校内,若非他不欺女子,洛妍言出之时,早已拳脚相加。
警告之词,洛妍眼皮未眨,向司岑竖起中指:“真男儿,勿论校内校外,但行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