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洛妍不假思索地点头,心中已明了此番因由,定与谢父脱不了干系。
此时的谢澜,于文中描绘下显得尤为脆弱,亟需扶持。
那名险遭魔手玷污的女子之父母,因谢父之故,也将怒火蔓延至他,恶语相向。
他本无过,却因血脉相连,世人皆云:有其父必有其子。
谢澜对谢父之情,已由亲情转为怨怼,唯有幼时,母亲尚未随他人而去,尚存一丝父爱。然而自母亲离去,日日受其责骂,那份爱早已消磨殆尽。
故而,他对谢父的情感,复杂且纠葛。
洛妍忧虑,恐谢父之言触动谢澜心弦,使其萌生援救之意。
若同行,她可时刻警醒,勿令其陷入谎言,更可借此增进情谊,在其悲痛时予以慰藉。
洛妍暗自筹谋,似觉自己即将脱离谢澜心中那片阴霾之地。
谢澜瞥她一眼,默然无语,径直于路旁召车前往警署。
及至彼处,那受害女子之父母亦已抵达。
谢父被束于法器之下,动弹不得,女子之父拳脚相加,咒骂不绝。
“孽障!终日沉溺肉欲之辈,吾之掌珠岂容尔等亵渎?尔等不过自寻死路,畜生不如……”男子咒骂连连,拳拳到肉。
若非有巡捕在侧,谢父恐已遭重创。
望见谢澜,谢父如遇救星,哀号道:“谢澜!救我,此人已疯狂,欲置你父于死地。”
涕泪横流间,不顾巡捕在场,谢父便开始混淆视听。
他以为谢澜会出手相助,却忘却了往昔对谢澜之苛待。
况且,其所犯罪行非同小可,谢澜一介凡人,纵有心搭救,亦力所不及。
更甚者,他并无丝毫援救之意。
谢父哭诉连连,将过错尽数推诿于女子及其父母,言其诬陷。
谢澜立于门外,冷眼旁观,面容淡漠,无动于衷。
前世,谢父亦如此哭泣,然有何用?无济于事。
前世他已选择无视,遵从天命,今生何以心软,为其求情?
强奸未遂,更有杀人之心,双罪并罚,足以囚禁终生。
谢父仍哭诉冤屈,束缚他的巡捕闻其荒谬之言,忍无可忍,一掌拍下:“嚎甚?监控清晰,岂容狡辩?”
谢父被打得愣住,旋即又嚎:“巡捕打人!我何错之有?皆因那女子衣着轻浮,引人犯罪……”
巡捕再掌落下:“住口!再言,休怪割舌!”
自身堕落,反咎女子美貌,何其愚昧。
此巡捕体格魁梧,声若洪钟,面露凶煞,深知对付谢父这般人,温言无用,故作凶相以震慑。
谢父挨了两掌,见其状,闻其言,心生畏惧,不敢再言,只顾向谢澜使眼色,祈求救援。
谢澜面无表情,凝视其父,默不作声。
女子之父母望向谢澜,复又转向谢父,欲言又止,念其年幼,不忍苛责,只得转向谢父,怒骂不止。
洛妍伴于谢澜身侧,见他凝视谢父,面色冷漠,不知其心中所思。
女子父母咒骂未停,受害女子坐于一旁,由两位柔声细语的女巡捕安抚,惊魂未定,泣不成声。
洛妍心生怜悯,扯了扯谢澜衣袖:“此事……”
未待她说完,谢澜言道:“《律法》第二百三十六条,以暴力或威胁等手段侵犯妇人者,当处三载至十载之刑。”
谢澜仰首,对那束缚谢父的巡捕,语调冰冷:“依法行事。”
谢父愕然,不敢相信此言出自亲子之口。
回过神,他奋力挣扎,脚踢谢澜,咒骂不迭:“逆子!养育多年,竟如此待我?”
“果如汝母,随野男人而去,淫娃荡妇,汝亦承其劣性……”
谢父言语污秽,巡捕面色愈沉,随手取布塞其口。
谢澜未曾望向谢父,言毕,又向女子之父母诚恳致歉。
此事与他无关,他本无辜。
女子父母通情达理,闻其道歉,摆手道:“罢了,非你之过。”
男子虽怒,良好教养使之未迁怒于子。
洛妍不禁多留意了男子一眼,书中所述,女子父母曾连带谢澜一同责骂,誓要将其一同惩治,言子如父,未来亦将步入歧途。
或许因她介入,蝴蝶振翅,改变了轨迹,女子父母并未如此。
谢澜不顾谢父那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的目光,走向巡捕,言:“前辈,可否借一步说话?”
女子父母闻言,误以为其欲求情,立时注视。
巡捕望向夫妇二人,颔首:“可。”
谢澜与巡捕外出私谈,洛妍欲随之,却被谢澜制止:“勿随。”
她驻足,静候其归。
未知谢澜与巡捕所议何事,片刻之后,二人归来,巡捕面色更沉。
“吾将派人查证,今夜劳烦二位,待有结果,自会通知。”巡捕对谢澜言道。
“若无他事,二位可先行归家,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