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姐说的是白天鹅吧？我觉得南北经济文化的差异很大，现在在京城投资五星级酒店还不成熟。如果价格太低，连折旧费都不够；如果价格太高，没人住得起，总不能专门针对外国人吧？如果再过几年可能会更合适一些。”
    听叶川滔滔不绝地分析，娄晓娥感到非常惊讶。
    在她心目中，内地一直是个相对落后的地区，别说五星级酒店，连三星级酒店他们都未必住过。
    刚才听叶川说自己下海经商时，她心中有些轻视。
    她认为只有自己才算真正的经商，而对方不过是做点小本生意，说不定哪里摆个摊卖鸡蛋呢。
    “小叶，没想到你对五星级酒店这么有研究？”
    叶川放下筷子，拿出一支烟点燃，对娄晓娥说道：“娄姐，如今建五星级酒店，很难盈利，只能作为城市的地标性建筑。我认为白天鹅的投资方并非是为了盈利，而是希望通过这座酒店占领内地市场，实现其商业目标。”
    娄晓娥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她没想到一个土生土长的内地人竟有如此独到的见解。刚才听叶川一席话，她豁然开朗。
    叶川继续说道：“娄姐，这次您回京是要投资什么项目？如果有合适的，咱们可以一起合作。”
    原本娄晓娥想着既然投资五星级酒店不可能，那就考虑一下三星级酒店，但叶川的话让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叶，我在 ** 经营服装和酒店生意，这次回来想考察一下内地的市场，然后再做服装生意。”
    叶川笑着说：“太好了，酒店生意确实不好做，普通老百姓手里的钱不多，形不成旅游业的气候。来北京的大多是各城市的公职人员，他们也不大可能自费住酒店。不过几年之后，酒店行业肯定会有大的发展，但现在时机未到。”
    娄晓娥点头赞同：“由于外来文化的影响，加上老百姓手里有点儿钱了，服装生意前景非常好！特别是那些颜色鲜艳的衬衫、阔腿牛仔裤这种偏西式的风格，特别受欢迎。”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将 ** 流行的衣服引进内地，我觉得是可行的。只是进口衣服价格高，可能内地的老百姓消费水平跟不上……”
    叶川摇了摇头：“娄姐，完全照搬 ** 的模式不可行。接受潮流的年轻人是内地的主力，我们可以从单一的产品开始，慢慢来，不能急于求成！”
    “小叶，你觉得你对内地市场很了解吗？但他们能接受进口服饰的价格吗？”
    叶川笑了起来：“娄姐，做生意要学会变通，进口服装来卖，只能赚些差价。”
    娄晓娥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如果不做中间商，那还能怎么做呢？难道自己生产服装？”
    “为什么不呢？在北京投资建个工厂，根据流行的样式进行生产。不论是原材料还是人工成本，在内地都比较便宜，生产出来的衣服价格相对较低，更容易被消费者接受。”
    娄晓娥眼前一亮，她以前只想到当中间商，从未想过投资建厂这条路。
    “此外， ** 对 ** 投资商还有很多优惠政策，这可以进一步降低衣服的出厂价格。”
    娄晓娥有些犹豫地表示：“然而，开设工厂并不稀奇，但开拓内陆市场的投入非常巨大，这部分花费需要转移到商品成本中，这会使最终售价变得很高。”
    “娄姐，我已经说了，我们可以合作建厂。选地建设及市场的开发我都负责，您只需要出资金、寻找优秀的设计人才和进行生产就可以了！”
    “你来拓展市场？”娄晓娥显得有些怀疑。
    “您把这事交给我处理，只要按照步骤进行生产，如果到时候产品无法在全国销售，您来质问我！”叶川坚定地说道。
    看着对方言辞凿凿，娄晓娥尽管心存疑虑，但也不得不信任这位叶川先生，毕竟他的自信也让她有些动摇，但她还是在考虑，他有这么多资本吗？
    她开始猜测，叶川或许认为只用投几万就能启动一个服装厂了吧？
    “叶先生，我愿意投资一千万元港币，您打算投资多少？”
    提到这一千万港币时，娄晓娥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预期着叶川在听到这样的数额后，会选择退出。
    但叶川沉默了片刻，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终于开口说：“娄姐，我也可以投资一千万港币，只是，市场开发所需的资金和精力极大，在建厂之后，我希望持有60%的股份，获得对企业的绝对控制权！”
    娄晓娥被叶川要求持有公司控股权的想法震惊到了，她本以为自己是以一种高姿态邀请叶川加入合作，甚至在一提到一千万港币时，言语中尽显自信与优越感。没想到，不仅对方也准备投入相同的资金量，还主动承担下了难度最大的市场营销任务。最重要的是，一个来自内地的年轻小伙子竟然想要拥有公司的主导权。
    “叶先生，你说的是认真的吗？一千万港币？确认不是口误？”她问道。
    “没有错，正是这一数字！虽然我认为可能两千万更为理想，但考虑到服装生产所需的设备价值不高，技术也不复杂，目前的资金应足以支撑。”叶川解释道。
    娄晓娥被震撼住了，对于她而言，那一千万港币是个惊人的数字，特别是在当时那个时代背景之下，普通的月薪不过是几十块。因此，听叶川如此平淡地说出这数字时，她的内心难以平静。
    “叶先生，我还有一事想请教，还请您坦诚以告。”
    “有什么问题，娄姐直说吧。”
    “你经商之前从事哪个行业？”
    “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华德电子厂？”
    娄晓娥摇了摇头，“未曾听说。”
    “现在的国内市场上，电子手表很受欢迎？”
    “电子手表？”她有些迷茫，“叶先生，你是说那两种型号的电子表——w01型和w02型？”
    因为她自视甚高，返回首都之前，并没有进行细致的研究，因此对于华德工厂一无所知。然而，这两款电子产品在市场上已是炙手可热，甚至在 ** 也有它们的踪影。
    “没错，正是那两款手表，是由我创立的工厂生产的！”
    “什么！”娄晓娥震惊了，她原本以为那是一些内地国营企业的作品，没想到竟是多年不见的一位年轻人的成就。
    “小叶，我真是一团糟了。”
    “娄姐，我们既然是合作伙伴，你当然有权了解详情，有任何疑问都可以直接问。”
    “66年之后，按照理应的情况，资本家早就没有了，你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赚得如此丰厚！既然那两款手表能在 ** 出现，产量想必也不低，这等规模的
    工厂，可不是几万元可以建立起来的！”
    叶川微微一笑，提到一个令娄晓娥震惊不已的名字。“你听说过蒂诺化妆品公司吗？”
    “自然听说过，蒂诺是一家世界级的大公司，资金非常雄厚。”
    “蒂诺化妆品公司实际上是我遥控指导下在中国创建的，董事会主席里慧葵子与我交情甚厚，当初我开始创业时，正是蒂诺化妆品公司提供了五百万美元的投资。”
    “你...遥控操作...蒂诺化妆品公司？”娄晓娥简直像看到了奇迹一般，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小...叶总，您是说，蒂诺化妆品公司其实是您的？”
    娄晓娥颤抖着问道，尽管她只远距离见过几次里慧葵子，这位女士优雅美丽，年龄成谜。
    她对中国深厚的文化了如指掌，‘交情甚厚’这四个字的分量，她自然是懂的。
    “可以说是这样的。我刚开始经商就创办了华德电子厂，后来又发展成为华德集团，其中包括电子科技分公司、研发中心、电冰箱工厂以及农业机械设备厂。”
    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娄晓娥问道：“在国外颇为流行的那种hd全自动相机，难道也是你们公司的产品吗？”
    叶川点了点头，“那确实是我们公司五年前的产品，如今已经升级换代。目前我们的销售渠道非常完善，覆盖上百座大城市，因此服装厂建起来后，销售绝对无忧。”
    这一切让娄晓娥彻底对大陆刮目相看，她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对方对新建工厂的控制权。毕竟，凭借叶川现在的能力和财富，完全可以单方面建立一家完全隶属于自己的服装厂。
    “叶总，您的建厂请求我已经批准，资金会在三天内到位！”娄晓娥讲话时，不自觉地改称叶总，并用上了“您”字。
    叶川并未注意到这些微妙的变化，笑着回应：“行，那娄姐，我们定在明天你来厂里参观，我们把具体的建厂事宜敲定。”
    听到叶川的邀请，娄晓娥这才回过神来。作为一个事业有成的女人，她刚刚被“电子表”、“全自动照相机”和“蒂诺化妆品公司”这几个词汇所吸引，以至于没有仔细思考就决定拨款。若是叶川真是个骗子，这一千万港币可就白花了。
    娄晓娥现在冷静了下来，笑道：“好的，叶总，明天我一定会去你们公司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