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加班到深夜十一点半,杯中的咖啡见了底,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还回得去吗?”孟飞白杵了她一下。
姜禾撇撇嘴,“不回去我睡桥洞啊。”
“要不去我家对付一个晚上?”他真诚邀请,“我家房间多。”
他这话倒给了姜禾一个提醒,凌晨的马路上不安全,她害怕。
但她还是拒绝了孟飞白:“才不呢,我去我姐姐那蹭一个晚上。”
“行吧。”
她一边下楼一边看手机,这才发现司承发来好几条信息。
【还没结束吗?】
【需不需要我去接你,晚上行车不安全。】
最后一条是两分钟前发的:【我在你公司楼下。】
她愣了愣,又惊又喜的往外走去。
办公大楼下,男人身姿挺拔,负手而立,昏黄的路灯落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
姜和一时间看出了神,心跳声如擂鼓,不知是激动还是惊吓。
司承看见她,阔步走了上来,望着她发愣的神情,“怎么了?”
姜禾回过神来,喃喃的问:“你是来接我的吗?”
他挑眉,“路过。”
一个人晚上行车不完全,要是出点意外,奶奶一定不会放过他,与其瞎担心,不如亲自跑一趟,并没有多远。
姜禾嘴角露出笑意,嘟囔了一句“口是心非”。
“姜禾,走了,晚安。”
孟飞白漫不经心的朝她打招呼。
姜禾应声朝他摆摆手,“好,明天见。”
司承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淡淡掀起眼帘,不夹带任何情绪,却让人觉得有压迫感。
孟飞白微怔,莫名觉得眼前的男人像在哪见过.....
司承悠悠收回视线,瞬间换了副神情,温声道:“我们回去吧。”
“好。”
露天停车场周围一片静谧,头顶的年久失修的路灯灯光黯淡,不时的发出扑闪的光。
如若一个人,姜禾会害怕得放国歌壮胆,可身旁多了个人,她倒觉得俩人这样走着,别有一番情趣。
“钥匙给我,我开。”
她把手上的钥匙递给他,嘴甜的说:“辛苦啦。”
“嗯。”
上了车,姜禾舒服的靠着座椅,说道:“我本来,想去我姐那对付一个晚上的,刚要和你说,就见到你在楼下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司承启动着车子,修长的手指拨动着方向盘,缓缓驶出停车场。
“不太放心。”他说。
车里没有开灯,唯有仪表盘上微弱的光,姜禾却清楚的看见了他。
“这样是不是影响你睡觉了?”她说。
“没,睡不着。”
“噢.....”
姜禾眼皮子有些撑不住,却怕他犯困,一个劲的找话题。
“今天我姐夫爸妈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同意我的和解条件,但是....我有个疑问。”
“什么?”
“他们明明有律师,稍微问问律师,就可以知道姐夫不会被判,为什么还要找我和解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真的能判?”未了,她又说。
司承没有直接回应,而是问:“如果是这样,你会怎么选。”
姜禾摇摇头,“我不知道.....”
“算了,我都同意和解了。”她不想再去思考这件事。
说着,她打了个哈欠。
司承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困了就先躺下去,不用搭理我。”
姜禾撑着混沌的脑袋,应了一声“好”,然后连接蓝牙,打开车载音乐。
正昏昏欲睡时,耳边突然响起凤凰传奇激昂慷慨的歌声,她猛的惊醒,下意识的看向司承。
“太大声了吗?”他腾出手调了声音。
她赶忙切换歌曲,“还好还好,就是有点年代了.....”
其实是怕他觉得她土。
“没有,挺好的。”
姜禾尴尬笑笑,她听歌风格很杂,歌单更是乱,她问:“你平时喜欢听什么类型?”
司承思考片刻,从很小的时候,爷爷就说他会是家族继承人,所以他全部的时间都被规划好。
故此他并没有太多娱乐时间。
即便是听歌,也是乏闷无趣的钢琴曲。
“没有,你放自己喜欢的就行。”
姜禾纳闷,“你平时都不听歌的吗?”
“不怎么听。”
从前他太过克制自己,即便是娱乐,也是去听音乐会提升情操。
但他是个商人,在音乐艺术上并没有太多造诣,总是无视台上卖力的表演团,在舒服的座椅上昏睡。
现在想来,自己还真是个无趣的人。
姜禾翻着手机,眉眼弯弯,“好吧,那请欣赏我的歌单。”
一路的悦耳舒缓的情歌,姜禾抱着美梦入睡。
凌晨的路上一路畅通,约莫四十分钟,车子缓缓驶入院子里。
车子熄火,车里的音乐戛然而止。
司承偏头,望着正歪着脑袋安静睡熟的女孩,眸子里涌起难掩的柔意。
姜禾睡梦中感觉到车停了,迷迷糊糊睁开眼,“到了?”
司承轻咳一声,悠悠收回视线,打开车门锁,“嗯。”
姜禾费力的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说了一句:“辛苦了,明天还要加班呢,我去我姐那对付一个晚上吧.....”
说完,她拉开车门,跌跌撞撞的走了下去。
司承拉开车门跟上,怕她摔了,手虚虚的扶在一旁。
姜禾一副喝醉的样子,傻笑朝他摆摆手,“我没事的。”
司承无奈失笑,“好。”
进了屋,姜禾上楼进房间,看见床路都走不动了,反手脱掉衣服和短裙,以及内衣,便躺上了床。
衣服脏,吹了一天空调一点汗没出,人不脏,她给自己洗脑。
正要收脚时,她突然嫌弃被裹着袜子闷了一天的双脚,叹着气起身,打算冲个脚再睡。
走出门外,司承正上楼,看到她光溜溜的样子,顿时浑身热得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连忙别过了眼去,嗓音暗哑的说了一声“抱歉”。
姜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木然双手捂住了胸口。
鲁迅说得没错,加班会使人的脑子会出问题......她心道。
“我一定是在做梦.....”她给自己洗脑。
说着,神游着进了浴室。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混混沌沌的脑袋清醒了过来,脸上的潮色如同熟透的虾。
“合法夫妻,没事的.....”她羞耻的捂着脸。
两间浴室仅有一墙之隔,同时响起的淋浴声淅淅沥沥。
姜禾洗得敷衍,随便挫搓便裹着浴巾出去了。
而另一头,却有不休不止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