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祖家的,小明虽然小,却很懂事,一心为着咱周村的百姓,族里的父老,这觉悟多高啊,你可不能拉他的后腿。”
周明反对时,大伯就明白了,现在分的啥都得拿回去,孩子不想便宜那婆媳俩。
大帽子一扣,李月娥不敢再说了,只是恨恨的瞪着周明,别人可不管她,围着周明稀罕得不行,这孩子真是个福星啊,一回来大家就吃上了肉。
“长得真像你妈,你爹带她回来时,我们都以为见到了仙女,呵呵,那会还没你呢。”
“就是,这么白一定是像了娘,你妈人真好,我坐月子时,她还送了一斤红糖来,哎,这辈子我就吃过那一回。”
说话的是村口见过的二大娘,应该也是哪个爷的儿媳妇。
“待会分了肉,跟我回家去,我爸想见你。”
小黑突然走了过来,拉着他去了一边,救人于水火啊,周明抹了一把汗问道,
“他怎么没过来,找我有啥事?”
分肉这种大事,家家都是老小齐上。
“他的腿摔了,下不了炕,还不是听说你的箭法准,稀罕呗。”
他也练过,力气却不够,拉弓太费劲,准头自然差了。
“好,等下我去看他,”
山子哥已经科普过了,小黑是四爷爷家的,他爹行二,门里排到老七,自己应该叫七叔。
虽然周明不想特殊,可到底还是多分了一副下水,李月娥直接放在了一起,火速跟儿子抬回了家。
周明跟着小黑兄弟去看七叔,他家的小院还不错,有三间土房,院子整整齐齐的,进了屋,也是干净整洁,虽然炕上睡着病人,却没有异味,七婶是个勤快人。
“你就是小明?小时候叔还抱过呢,长这么大了。”
他倚在被垛上,眸光澄净,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只有三十几岁,没想到儿子都那么大了。
“说啥呢,都多少年不见孩子了,肯定长大了,跟你妈长的真像。”
七婶果然很利索,虽然一身补丁,却干净平整,头发也是一丝不乱,她手里端着个竹扁子,里面放着些红枣。
“吃这个,你叔去山里摘得,甜着呢。”
这是招待贵客的东西,周志眼里的渴望明明白白的,他笑着说,
“我都是大人了,不吃这种零嘴,七婶,我叔的腿是怎么摔的?”
提到这个,两口子脸上都带了愁容,
“你叔仗着箭法好,两个月前进了深山,结果遇到了狼群,为了活命跳了崖,好在只伤了腿,可都养了两个月,还是不见好。”
“叔,我跟人学过捏骨,给你看看吧?”
这还是前世的机缘,虽然很久没上手了,只要伤情不复杂,都能捏好。
一听他还会这个,七叔丝毫没犹豫,立刻揭开了被子,小黑还想拦着,也被他妈推到了一边,
“给你叔看看,你妈那么能干,你肯定不差。”
周明心里苦笑,两世加起来,听到母亲的次数都没今天多,她虽然没有回来几次,人缘是真好。
他小心地卷起了七叔的裤腿,幸好伤的是小腿,一上手就知道了,腿骨错位了,怪不得痊愈的这么慢,骨头茬子都没对上。
“当时没去医院吗?”
他疑惑的问道,医院有x光机,一照就知道了,这可是医疗事故。
一听这话,叔婶的头都低了下去,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就敷了些草药,让他们去医院看看,就是不愿意!”
小黑不满的说道,周明心里明白,可能是没有钱啊,虽然医院收费也不多,可对于农家来说,也是很难负担的。
“骨头错位了,所以长得慢,七叔,要想走路不瘸,这骨头还得再打断一次,你能受得住不?”
啊,一听这话,大家都惊呆了,还要再打断一次,这还能长好吗?
“如果打断能长好,我愿意。”
最终,还是七叔拍了板,
“我开个方子,几种药都挺常见,可惜这会是冬天,只能去药房抓了,一种敷的,一种喝的,”
小黑赶忙递过了本子,周明看了看他手上的铅笔,只拿过了本子,又从书包里摸出了一支钢笔。
“铅笔写的容易模糊,用钢笔好一些。”
只见他下笔不带犹豫,小黑佩服极了,别说开药方了,这些字他都认不全,要不,自己叫他哥吧。
“哥,药房先生能看懂不?”
听到这声哥,周明诧异了一下,很快就释然了,实力征服了这个刺头。
“能看懂,这是半个月的药量,也是两个疗程的,用完后还要调整。”
他从口袋摸出了五块钱,
“这是我妈留下的,你先拿去用,等有了再还我。”
都不用问,他们肯定没什么钱,这些药虽然不值钱,可药房要加价的。
小黑并未推辞,知道家里确实没钱,他爸的腿不能再耽搁,这个人情他会还的。
“谢谢哥,这情我记下了。”
支走了小黑,周明示意七婶出去,虽然断腿是为了治病,可亲人看着还是很难过的,
“我能受得住,扶着他你也好行事。”
“婶,我用的是独家秘法,不用扶着,你去水渠找些冰块,用布袋子装了,待会要冷敷的。”
“啊,不是热水敷吗?”
“肯定不是啊,热水敷只能让血流更快,”
他不再解释,示意她赶紧出去。
断骨不是一般的疼,必须要用麻药,不把人支出去,他怎么作弊啊。
当年癌症发作时,疼的死去活来,没办法,用手段弄了一些麻药,还没用完就进了icu,别墅里还有一些。
“七叔,我要针灸一下,要不待会太疼了,你闭上眼别看。”
七叔很听话,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周明注射了麻药,没一会便沉沉睡去。
他拿出了自己的小医箱,这还是当年师父送的,断骨,光靠手可不行,必须要有工具。
只听得咔吧一声,周明收了工具,仔细地检查起来,一边摸一边捏,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妥了,虽然摔断了腿,却没有扭转啥的,伤情算不得严重。
他拿了一杯山泉水,给他喂了一些,这些日子力气大了不少,除了伙食不错,就是喝了这个水,肯定有啥好处。
他叫了七婶进来,
“你看这个袋子行不?会不会弄个老寒腿啥的?”
在她的认知里,伤筋动骨都是热水敷啊,怎么会用冰?
“不会的,也不要多长时间,敷上两个小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