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吵闹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原来是一个赌客输光了所有的钱,正与看守赌场的彪形大汉发生争执。
魏锦烨皱了皱眉,他走上前去,制止了争吵,并慷慨地递给那个赌客一些筹码。
“在这里,大家都是为了娱乐,何必搞得不愉快呢。”魏锦烨朝着那个彪形大汉说道。
赌客感激地看着魏锦烨,彪形大汉恶狠狠地瞪了瞪赌客,冷哼着走开了,继续维持赌场的秩序,一场短暂的风波就此平息。
“多谢这位公子相助,在下无以为报,可否留下尊姓大名,他日我必当加倍奉还。”赌客说话的语气不似一个烂赌鬼,倒像是一个官家人。
沈墨沁看着那个赌客,尽管他身形瘦弱不堪,面容颓废萧索,但是依然触动了沈墨沁的某根神经,她心中硌楞一下,下意识地开始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画像。
“不必客气,只是些小钱罢了,兄台不必放在心上。”魏锦烨微笑着回答道,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然而,赌客却不肯罢休,他执意要报答魏锦烨的恩情。“公子这般豪爽,举手投足间却又无不透露着书香之气,想必是出自官宦之家,不知对与不对?小弟李源,乃是京城人士,如果公子日后有空来往京城,一定要来找我,小弟定当设宴款待。”
听到“京城”二字,沈墨沁心中一动。她不露声色地观察着李源,试图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找到更多的线索。
“原来是京城的朋友,幸会!若是有缘,定然前往叨扰。”魏锦烨礼貌地回应道。
此时,赌场中又传来一阵喧闹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魏锦烨当即拉着沈墨沁前去看热闹。
“方才那个李源,你是否觉得有些眼熟?”走出赌场后,魏锦烨低声问道。
沈墨沁点点头,“我也有同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他,或许是我们认错人了吧......”
二人暂时将李源这个人抛之脑后,继续在牌坊街体验刺激的赌博游戏,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天渐渐亮了,牌坊街也变得安静起来。魏锦烨和沈墨沁正准备回安王府。
“今次真是玩得尽兴!”魏锦烨意犹未尽,笑着说道。
“确实如此……”沈墨沁心不在焉地应道,她的脑海中还在想着那个名叫李源的赌客。
“在想什么呢?”魏锦烨察觉到了沈墨沁的走神。
沈墨沁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个李源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
“也许我们是在赛马会的选手中见过跟他外貌相似之人呢?”魏锦烨思索片刻给出了线索,因为在京城,他们之间共同的交集,恐怕只有那场赛事了。
“赛马会那天你也在现场?”沈墨沁惊讶道。
“我本是同弟弟一起参加,只是我的马因为晕船,到了京城一直不见好转,甚至是因为水土不服变得更加虚弱,所以我陪着马儿并没有到现场,但是赛后我们这些选手是安排住在一起的,就是在陛下的行宫里。”魏锦烨深感遗憾。
“我也是白日里听到你的名字之后,才知道你就是赛马会当天的前三甲。”
沈墨沁也深有感触,“没想到我们还是遇见了,很有缘分,对不对!”
魏锦烨听到“缘分”二字,心底泛起了难以言喻的喜悦。
“而后我在成衣店碰到了魏秋岚,你为什么没有一同前去定制衣服?”沈墨沁这才仔细打量了下魏锦烨的服饰,太普通了,与魏秋岚的一身行头相比,相差很远。
“你千万不要认为他们苛待于我,这只是我不想引人注意,自己的想法而已。安王府有个出色的世子就够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普通人的日子。”魏锦烨难为情地低下头,“小仙女是不是觉得我胸无大志……不配与你做朋友……”
“嗐!什么配不配的,你勇于做真实的自己已经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了!”沈墨沁转身便向王府方向走去,还不忘勾勾手指,示意魏锦烨跟上,“今日你要在路途中补眠啦!”
“我一点儿都不困。”魏锦烨快跑几步跟了上去。
魏锦烨和沈墨沁一路闲聊,不知不觉就到了霜华苑门前。“我进去了,祝你一路顺风!”沈墨沁朝魏锦烨挥挥手。
“好,那小仙女再见。”望着沈墨沁离去的背影,魏锦烨憨憨地笑了起来。
进屋后的沈墨沁,坐在床上,没有一丝困意,她盘膝入境,回想自己看到死亡的情景时,内心充满了怯悯和悲伤。
她默念:“龙归元海,阳潜于阴;人曰蛰龙,我却蛰心;默藏其用,息息深深;白云髙卧,世无知音。”这才摒除杂念,令元神与真气相通,借助真气打败心中的压抑消极,使自己的意识回归大道之中。
当沈墨沁的心中变得一片清明之时,她突然睁开了双眼,李源!她想起来了!与镇远将军李忠的长子李渮有七八分相似。
竟是李渮的弟弟吗?为什么会落魄的出现在靖州的赌场之中呢……
沈墨沁决定将此事告知哥哥,看看能否从中获取更多信息。她来到了霜华苑的书房,提笔写到:哥哥,妹妹在靖州一切安好,但一事相告:今日在牌坊街遇到一个赌客,名为李源,他与镇远将军的长子李渮颇为相像……”沈墨沁将所见所闻一一讲述。
沉思片刻后继续写到:镇远将军李忠一生忠肝义胆,其长子李渮亦是才华出众,怎会有如此落魄的弟弟?此事确有蹊跷。不过,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
沈墨沁写好信,又阅读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便将信封好,悄悄地离开了霜华苑。
铛铛铛——沈墨沁潜入鸣皋院,敲响了魏锦烨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