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雪不说话了,上海好像确实是在成都的东北方向。而莲华君前几年给她看手相的事情,她还记得一清二楚,对方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的,这让她不得不重视一直以来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事实。
威廉见她沉默下来,也不太忍心逼她立刻走,只是还是担心她的安全:“雪,我想,比起参加婚礼,你的朋友应该更希望你平安,你觉得呢?”
方南雪点点头,只纠结了三秒:“这件事情,我听你的安排。”
“好,最快的船在四天后,你先和我回去。朱召那边,如果他一起走,那我们就一起。如果不愿意,我会留下戴文。”威廉昨晚上看到方南雪的那一刻就做了这个决定,只是他在担心方南雪排斥别人替她做决定,所以和她说的时候,多少有些担心,她若是坚持不肯走,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
“威廉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哭哭啼啼的和你说我想留下来,然后谴责你不懂女孩子之间的感情。”方南雪觉得别人为了你整宿整宿的没睡觉,自己总该有个说法,“其实我昨天是突然遇到的事情,是苏老师突然找我的,不然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威廉笑了,把手里的苹果递给她;“吃吧,我倒也没有这么说,只是你是个女孩子,任性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方南雪示意他把刀给她,然后把苹果破成两半,又把里面的核儿掏出来扔进垃圾桶,给他递了一半,自己拿着另一半吃。
“雪,医生说你今晚可以出院了,明天上午再来医院一下就行。”戴文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推开门,“咦,你俩吃上了。哎,雪啊,我跟你说,等回了美国,你可得请威廉先生好好吃个饭,人家为了你一夜没睡不说,还舍出去好大的人情哦。”
方南雪瞄了他一眼,没说话,吭哧吭哧的啃苹果。
还要再说,威廉打断了他的发挥:“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嗯,不过明天还得来看看,她腿上的那团淤青太吓人了。”戴文把苹果在腿上随便擦了擦,也不讲究,直接就吃了,“你今晚和我们去酒店住吧,从那边过来比较方便一些,总归也比医院舒服一些。他们今天下班了,等明天我给你搞个轮椅,你最近就老老实实的坐椅子上吧。”
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安排了,她一个伤兵,除了服从,别的什么也做不了,只是看着身上的病号服,这个穿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先穿这个吧。戴文,你去和护士说一声。”威廉几口把苹果吃完,“雪,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病号服宽松一些,等明天,你朋友会把衣服送过来的,我们明天早点过来等就好了。”
方南雪答应下来,有些尴尬的问:“能不能找个护士来把我扶下去?不然我只能单腿蹦下去了。”
“呵呵呵。”威廉又笑,觉得她单腿蹦的样子一定很好玩儿,只是他也没说,帮她单腿站在地板上,然后弯了腰示意她上去。
好吧,上次是老板背员工,这次是大客户背合作公司的小伙计。方南雪也没矫情,老老实实的趴上去,任由对方把她背下了楼。也因此,方南雪感受到了成熟男士的魅力,是真体贴啊,坐黄包车的时候一直防着她掉下来,下了车主动把她背到他自己的房间去住,又贴心的叫了女性工作人员陪她上厕所,然后给她备好了零食和水放在床头柜上。
戴文默默的看着威廉忙完这一切,在方南雪从里面关上门的那一刻才说道;“威廉先生,您其实不用如此的。雪对婚姻和爱情的看法都太绝对了,只怕你不管对她多好,她也不会愿意和你谈恋爱或者结婚。”
威廉没看他,径直去了戴文的屋子:“走吧,我们挤一挤。你明天去找一下朱召,告诉他我会带着雪坐四天后的船回美国,问问他们是否一起,若是一起,你就去一起订票。若是他们不愿意一起,你留下来等他们,顺便等顾维民那边的两个人。”
“好。”戴文欲言又止。
“说吧。”
戴文:“您擅自同意帮他们买那批机器,只怕卡鲁先生那边……我倒不是说卡鲁先生会生您的气,我只怕家族会有不同的声音。而埃里克森也一定会写信回家族说明他所知道的事情,毕竟当时他们最先找的是埃里克森。”
“没事,哥哥会帮我解决的。”威廉此刻像一个任性的小弟弟,“我也不是天天这么任性,偶尔任性一把我估计我哥哥会更开心一些。你帮雪准备一份礼物吧,她没有办法参加她朋友的婚礼,但是礼还是要送到的。”
“好的,我明天见完朱召他们就去处理。”戴文从冰箱里翻出来一瓶酒,“你喝点儿么?给我做药的那两个人,我已经请顾维民帮忙催过了,他们说这两三天就能送过来,应该也不会耽误您这边的行程安排。”
威廉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所以,你真的给琼斯也送了一份?”
“没有,他们说要因人而异,要给本人亲自把脉过后才能确定到底怎么样调养。若是不对症,乱吃药只会导致身体机能更加紊乱。”戴文有一说一,“这两个东方的巫师还是挺靠谱的。”
喝了一口酒,戴文想了想,又说道;“威廉先生,我有一个建议,也许对你有用。”
“什么?”威廉在洗漱的间隙抽空问他。
戴文:“您原计划是过段时间出去走走的,也许可以把雪借过来带上。他们中国人有句话叫日久生情,还有句话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威廉没说话,一边继续洗漱一边思考戴文的建议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