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普通的人,只是身体里多了一个人的声音。直至霜降那天我初次见到了兄长.......”
“怪不得,你见到我没有半分喜悦。”沧溟王后听完莀的叙述,似是大悟。
“二十三年间我人生里就只有这么一位母亲,抱歉,那个人不是您。”莀低声说道。
“如果这次动荡成功度过,你……你会留在沧溟吗?”沧溟王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盼。
莀沉默不语,心中天人交战。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与他而言,心中的那份牵挂始终无法割舍。
“罢了,从你眼中我已知晓,那个身份对你意义非凡,已经是你心中抹不掉的一笔。”沧溟王后叹息道。
\"谢谢。\"莀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你说什么?”沧溟王后愕然。
“很感谢您赐予这条命,让我成为了他。但抱歉,我的心不在这儿,那个世界还有一群人在等我。”莀表明自己的立场。
沧溟王后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我明白。\"
\"若您没别的事,我先告退了。\"莀微微鞠躬,转身离去。
沧溟王后看着莀的背影,转向沧溟王:\"晟,听到了吗?\"
“嗯,既是他的选择,我们也只能尊重他,人总得为自己活一回。”沧溟王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回应。
“你说的对。”沧溟王后低声喃喃,眼睛盯着殿口。
沧溟王轻拍她的肩膀,温柔地说道:\"他都帮着解开封印,说明他还是在意着这黾云的一切。有些情感,强求不得。\"
“你倒是比我通透。”沧溟王后收回目光,看向旁边的沧溟王。
“这五个月过得真快。”沧溟王感慨道。
“是啊,转眼间就过去了。”沧溟王后轻声附和。
“你在梦境里经历了什么?”沧溟王突然问她。
“问那个做什么?”沧溟王后有些意外。
沧溟王微笑着说:\"就随便问问。\"
沧溟王后的眼神柔和了下来,轻轻靠在沧溟王的肩头,两人再也没说话。
莀寝殿内。
“关于八爪火螭的详细记载?”莀趴在床上问道。
古籍老儿捋了捋胡子,“八爪火螭,是一种极其凶猛的野兽,曾经在沧溟南边的海域肆虐,祸害无数。它身长百丈,鳞甲如铁,口吐烈焰,所到之处,无不化为灰烬。”
莀睁大了眼睛,满脸好奇:“这么厉害的怪物,怎么被关住......呃,被封印的的?”
古籍老儿瞬间来劲了,“传闻有一位勇士手持紫电,与八爪火螭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战斗持续了七天七夜,海水被蒸发殆尽,天空被烧得通红。最终,他以紫电之力将八爪火螭击杀,并将其残魂封印在沧溟极西之地。”
“可是,这说不通啊,既然已经死了,怎么还能……”莀疑惑地皱起眉头。
“殿下,老夫还没说完呢。”古籍老儿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莀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您继续。”莀连忙道歉。
“八爪火螭的残魂获得了灵智,又孕育出新的八爪火螭。新的八爪火螭虽然没有先祖那般强大,但依然凶猛异常。”古籍老儿继续解释道。
“再生?这不就是在卡bug吗?”莀忍不住吐槽道。
“殿下……”古籍老儿对莀的胡话很是无语。
“停——我还没说完呢。它有如此能力,那岂不是永远不会绝种?”
“古籍上并没有详细记载,不过极西之地的环境恶劣,遍地沼泽,正常人根本不会去那种鬼地方。”古籍老儿补充道。
“遍地沼泽?那岂不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莀继续追问。
“应该还是有的吧。”古籍老儿低下头,显然他也不确定。
“没事,反正您老也活了这么久。”莀调皮地笑了笑。
古籍老儿警觉地问:“殿下在打什么歪主意?”
“把你这本书一页一页撕了给我们垫路。”莀故作认真地开起玩笑。
“不要啊,老夫这大好年华……”古籍老儿惊慌失措,连忙摇头。
“您都银发满头了,还大好年华,也不嫌害臊,不如发挥点价值。”莀打趣道。
古籍老儿立马变成一本书,飞速逃走,“老夫平日多加养护,定是还能活个千载万载。”
“这么怕?你不会是书灵里最胆小的吧。”莀忍不住笑了起来,追着古籍老儿。
“谁说的?”古籍老儿不服气抖动着书页,继续使命逃。
这时,澐推门而入,“你们在做什么?”
“兄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莀停下抓的动作。
“没事就不能来吗?”澐没好气,像是吃了火药一般。
“自是能。”莀笑着回答,试图缓和气氛。
“莀,你在殿中和母后聊了些什么?”澐问。
“只是些关心的话题。”莀轻描淡写地说道,眼神却没和澐对焦。
“还有呢?”澐显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
莀沉默了一会儿,坦白道,“是,我说了。我本不属于这里,自然要回去的。”
“那这些天的相处,对你来说,沧溟究竟算什么?一个需要拯救的星球,还是曾经的家园?”
莀的眼神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坚决。
“沧溟殿下,请不要逾越我的抉择。我不是被牵着线的木偶,你也别用煽情的话语动摇我。”
“所以,对你只是任务而已,你从未把我们当亲人,是嘛。”澐愤怒地吼道。
“这是两码事。”莀冷静地回答。
“怎么会是两码事?”澐不解地追问。
“你简直不可理喻。”莀怼道。
“好,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成全你,莫宸枫。”澐说完,愤然冲出屋外。
“这算什么事儿。殿下,连撒谎都不会?”古籍老儿摇头叹息。
“我怕给了他们希望,会换来更大的失望。算了,怪我便怪我吧。”莀坐在床,没了刚才的快乐。
“真不懂你们人错综复杂的感情。”古籍老儿嘀咕着。
王后寝殿内。
“澐儿?你怎么来了?”沧溟王后关切地问。
“来看看您。”澐低声回答。
沧溟王后见澐脸绯红一片,也是连忙问,“你们吵架了?”
“哪有。”澐有些心虚,声调拉低了不少。
沧溟王后也是说出心里话,“还说没有。我是你母亲,你的心思我还能不懂吗?”
“母后,儿子无能。”澐垂下头。
“人总讲究缘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王后轻叹一声。
“可莀毕竟是……”澐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甘。
“澐,你仔细想想,如果没有莀,你会好好站在这儿吗?”
“但沧溟是他的家园,他怎么能这么不在意?”
“我初见他时,也和你一样的情绪。后来,我想通了。”
澐抬起头问道,“母后想通了什么?”
“无论以后他留与不留,都是他的选择。人的心很小,大概那就是他的全部,而他现在做的,估计只是偿还。”沧溟王后解释道。
“您说这么多,儿子实在不明白。”澐道
“莀虽比你小,但很多事比你通透。母后且问你,自己有何意向。”沧溟王后道
“自是重振黾云。”澐澐坚定地回答。
沧溟王后显然不满意澐的回答,“我说的是关于你自己。”
“我自己?”澐身子僵住了。
“看来你还没有想清楚。”沧溟王后轻轻摇了摇头,“罢了,你三天后还要去极西之地,早些休息吧。”
“是,儿子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