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完了。”
“就没为自己辩解几句?”周汝海脸色平静。
邵家扬只是未经世事的少年,被人利用很容易误入歧途。
“那后来呢?”周汝海耐心地继续询问。
邵家扬神色缓和了不少,对于有个人这么注意自己十分的舒畅,“叔,你倒是对我的遭遇很感兴趣。”
“你全部讲出来,我能或许能给你指点迷津,毕竟我是个过来人而你只是个孩子。”
邵家扬握紧了话筒,“您和他们很不一样。”
“哦是嘛。都是大人,哪里不同了?”周汝海浅浅地笑了一下。
“心。”邵家扬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尽管年纪小,但也是懂些人心的。你和我父母截然不同。”
“或许是你的观察点不一样。想想这么多年,他们是怎么一点一滴的养大你的。责备你退步,也是怕你会过上像他们那样的苦日子。人不能刻面评价一个人,而是要多方面进行分析,就好比你做题的多种解法。”周汝海耐心地开导。
“您不当心理咨询师可惜了。”邵家扬打趣道。
“哈哈哈,感谢邵同学的赞赏。”周汝海扶了扶黑丝眼镜框,“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和父母冰释前嫌,常常沟通总是有好处的。”
“那您和莫宸枫呢?”
“将就吧,当初知道我的身份时也是十分地抵触,但现在我们还能说上些话。”
“真羡慕你们。”
周汝海摇了摇头,“可他失去了莫晔,但你没有。人总是在失去后,才会追悔莫及的。叔,信你能走出自己的阴霾。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加油。”
周汝海说完起身,“有什么要我捎带的话?”
邵家扬眼泪滴落,缓了口气,才道:“跟他们说一句: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周汝海鼻子一酸,谁家孩子坐牢心里不难受呢?
“我会转告他们的,这几年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监狱外,才是你飞翔的地方!”
邵家扬听了,倏忽跪在了地上,“谢谢您,来这儿。”
“起来吧,地上凉。”周汝海仰头想把出来的眼泪憋回去,“我会提醒他们来看你的。”
“嗯。”
这个才十七的少年,待他出来,差不多年龄的都大学毕业了。
人总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周汝海觉得不能让周廷伟这个侄子逍遥法外了。
口袋里的录音笔及时记录了他和邵家扬的对话全部过程。
莫宸枫是他的命根子,谁也不能伤害他,就连周廷伟也不行。
周汝海拨通了周老爷子的电话
“爸,我们好好谈谈吧。”
“你有什么事不能在公司说?嗐,你挑个时间。”
“嗯,就今晚,家里客厅。”
晚上,周汝海提早来到别墅。
客厅里的茶几上摆着一杯泡好的龙井。
周老爷子躺在黄花梨摇椅上,“说吧,你想提什么?”
周汝海不藏着掖着,开口道:“周廷伟。您别瞒了,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周老爷子还在装蒜,手却握紧了茶杯。
“您还不说吗?”周汝海拿出录音笔,“是非要我明着讲出来吗?”
周老爷子点明利害,“汝海,廷伟可是你亲侄子啊。做人不太绝了,得给人留条后路”
“后路?亲侄子会教唆别人害自己的亲堂弟?我因为您的过往,一直将廷伟看的比谁都重。可到头来,亲侄子要至于自己的儿子死地。请问敬重的父亲啊,这哪门子道理?”
周汝海激动之余猛地敲着茶几,连着茶杯里的茶水抖动撒了一些在茶几上
周老爷子立马黑沉了脸,连着眼神都变得犀利起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想送他进监狱吗?”
“不然呢,难道要让他再一次害莫宸枫吗?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凭什么您的人情要我去还?”
“所以,你想不义?”周老爷子逼问道
“是。我过够了这种生活,难道还要让他这个臭小子膈应我一辈子吗?”
臭小子?周汝海一向温和竟也说出这样的词汇。
“住口——”周老爷子起身甩了他一耳光,连着手中的杯子摔了个粉碎。
“廷伟不能坐牢,他不能坐牢的。我不同意你这么做。周汝海,必须听我的!!!”
周汝海态度强硬,丝毫不给周老爷子台阶下,“几十年来,您始终把他当第一顺位,儿子却爱答不理的。我周汝海绝不做您的傀儡,就算离开南石,我的想法都不会变。”
周老爷子放出了狠话,“好啊,养了你这么多年终究是翅膀硬了。别忘了,南石的董事长是我。我能让你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上,也能立马将你拉下来。”
周汝海冷冷丢了一句,“我......我不稀罕。”随即离开主厅。
这是他平生第二次忤逆周老爷子。
莫宸枫是谁?他的儿子。莫晔给他的念想。
周廷伟此刻已是他的仇敌目标,周汝海会倾尽所有把亲侄子送入他该待的地方。
“叔他竟是这么说的?”
周廷伟怔住了,一个野孩子竟比得过他?
“廷伟,国内你是不能待的,我会安排你去英国进修。”
“可我舍不得您一个人在同源。”
“好孩子,听话。不会很久的。”
周廷伟挂断电话,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这么急着送我走,是怕我抢夺公司吧。”
他可不领周老爷子的情,随即将手机丢进了垃圾桶。
“莫宸枫,你好真是好命。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等着吧,更大惊喜还在后头呢。”
莫宸枫经过了几月的加强训练,对接下来也是信心倍增。
对他来讲,准备好了就等决赛的来临。
只是,近些日子,连着周汝海都来过学校好几次。
虽然表面周汝海是来看看莫宸枫的在校情况,但莫宸枫总有一种被监视地既视感。
好像和姜堰给他的感觉差不多。
莫宸枫自我安慰,也许是他太忙了,以至于产生了错感。
澐不时鼓励道:“不过是场比赛,没必要把自己崩的太紧。”
是啊,只是个决赛。
莫宸枫却好像对它相当上心,十几年来从未有过如此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