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爷买到沉息散给沈璃娇之前,沈璃娇还是安稳了一段日子。
毕竟甄氏如今已经起疑了,她虽然甩开过跟踪的小厮一次,可难保之后呢?
为今之计也只有等沈璃娇拿到沉息散,毒死了甄氏,何家便再没人会拘着她了。
自从沈璃娇起了这个心思,这种想法便如毒蛇一般缠绕着她,她最恨的两个人,一个是沈璃月,另一个就是如今的甄氏。
她自小与沈璃月比较,自认为处处不比沈璃月差,可如今眼看着沈璃月越过越好,嫉妒天天折磨得沈璃娇几欲发狂。
而甄氏,沈璃娇原本就看不上何家,何家有哪点能与沈家相比的?可甄氏不但不对她下嫁感恩戴德,还瞧不上她,处处压制着她,这样的日子沈璃娇真的是过够了。
现在就等沉息散了,等周爷事情一办成,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沈璃娇躺在床上,心中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在想计划如何实施。
何家是在一起吃饭的,所有人的饮食都是大厨房做了大家在一起吃,若是在饭菜里下毒,那难保那道菜只有甄氏一个人吃下,这样做风险太大了。
但何氏爱吃桃花酥,马上春天到了,若是从外边买些桃花酥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沈璃娇肯定不能自己去送,若是自己去送,那到时候出了事,第一个受到怀疑的肯定是自己。
沈璃娇想了多日,一个计划慢慢在她脑子里成形。
过了几日,周爷果然叫珍儿递进来一包药粉,沈璃娇没见过沉息散,不疑有他,但她不知道这沉息散用了之后到底会有什么反应,于是先把沉息散收了起来,先看看熠王府那边有什么动静再说。
没想到第二日,便有消息传出,熠王妃中毒了。
沈璃娇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说这沉息散会让人睡梦中不知不觉的死去吗?怎么沈璃月还活着,只是中毒了?
莫不是因为自己分了一半的沉息散,药量不够了?
沈璃娇有点懊恼,没能如愿听到沈璃月的死讯传来,那自己手上这半包沉息散还能毒死甄氏吗?
熠王妃中毒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都不用沈璃娇费尽心思去打听,外头都传遍了。
沈望秋和蒋氏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去了熠王府。
看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沈璃月,蒋氏哭得肝肠寸断。
前段日子回门时还活蹦乱跳的女儿,怎得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沈望秋亦是满脸悲痛,但在夫人面前也只能强撑着,他是家里的主心骨,若他也倒下了,那夫人怕是活不成了。
“是谁给月儿下的毒?下毒之人可找出来了?”沈望秋面露悲戚的望着陆行周。
陆行周点头道:“抓到了,下毒之人是熠王府的一个丫鬟,名叫深红。”
深红找周爷拿到了沉息散之后,便找机会想给沈璃月下毒。
深红来到厨房,但厨房里并没有人理她。
自从沈璃月之前在厨房露了一手,现在厨房上上下下皆是对沈璃月崇拜的死心塌地,那日晚上深红在院子里闹出的动静并不小,熠王府众人都知道,所以看见深红,众人皆是不屑且鄙夷的。
深红便赔笑道:“这是在忙什么呀?左右我今日不当值,我来给你们帮忙吧。”
厨房的管事嬷嬷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讥讽道:“哪敢劳动姑娘办事,姑娘还是歇着吧,咱们厨房又是火又是油的,别溅着姑娘,姑娘金尊玉贵的,哪能做的了这活。”
深红听出管事嬷嬷语气中的讥讽,当时就有些下不来台,讪笑道:“嬷嬷这话折煞我了,我想明白了,如今我能留在熠王府都是王妃开恩,我知错了,如今只想好好表现,能多做一些,好叫王妃消气。”
管事嬷嬷冷哼了一声,“你若想做事那你就做,谁还能拦着你不成。”
深红“哎”了一声,转过脸一眼便瞧见了灶边架子上搁着一只淡粉色的玉盏,一看就知道与寻常器皿不同,深红不由发问:“那是什么呀?”
管事嬷嬷转头看了一眼紧张道:“那只碗你别碰,那是专门给王妃装燕窝的。”
深红点点头,连声应是。
管事嬷嬷见深红还算老实,便也不管她,自顾自忙去了。
燕窝是已经泡发好了的,配好了银行红枣等配料,只等上锅一蒸,就可以给沈璃月送去了。
深红趁人不备,偷偷接近了那只碗,将指甲里藏着的沉息散放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深红还四周看看,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心中松了一口气。
深红又假意忙了半日,但厨房里的活计她又插不上什么手,没过一会儿就被管事嬷嬷赶回去了。
深红走的时候还听见管事嬷嬷在背后说:“也不知道装的什么样子,要我说王妃就不该留她在府里。”
旁人也应和道:“是啊,王妃真是心善,换做旁人哪能容她到今日。”
这些议论的声音并不小,仿佛说的人也不怕她听见,一字不落的传到深红的耳朵里。
深红的手在袖子下面攥成了拳头,她想,你们说吧,说什么都行,反正过了今日,你们的王妃就没了。
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深红并没有一丝意外,她得意于自己行动的天衣无缝,厨房里出入的人那么多,而且也没人看见是她往王妃碗里下的毒,哪里就能查到她头上了?
所以当第二日清早传来沈璃月中毒的消息,深红心里觉得痛快极了。
深红本想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没想到一出房门便被侍卫七手八脚的捆了起来,押进了王府的审讯室。
熠王府是有地牢的,因为陆行周处理公务的原因,有时也会提了犯人到府上来审,只是深红从来没有进来过。
深红被人套着脑袋带到了地牢,然后被人扔在了地上。
头上套着的麻布被揭开,深红不禁往台上坐着那人的地方看去,只见熠王正冷冷的盯着她。
“说吧,为何要毒害熠王妃?”陆行周冰冷的声音传来,深红本就在地上,又被阴森的地牢冻得汗毛直竖。
“奴婢……奴婢没有!奴婢是被冤枉的!”深红哭道,就算她想过事情会败露,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而且熠王不守着熠王妃,怎得亲自来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