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棠溪一推开门,瞬间一股刺鼻的血腥气传来。
但她面不改色地行至床边,低头看着母亲被疼痛扭曲的面孔。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婢女玉罗代替母亲回答了:“夫人在惩罚慕怜雪的时候,被咬到脖颈了。”
夫人吩咐过丞相府的所有人,不许让他们称呼慕怜雪为二小姐,让他们直呼其名。
玉罗作为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自然是遵从了这一点。
慕棠溪疑惑,“又不是第一次被咬脖颈了,怎么这次需要卧床躺这么久?”
这毫不客气地话语让玉罗沉默了一下。
最终还是回道:“慕怜雪咬在了夫人上次受伤的地方,夫人本就被咬下一块肉,现在差点就撑不住了。”
慕棠溪心想,这不是还撑住了吗?
命很硬,就像是慕怜雪一样。
“那母亲身体状况如何?”
玉罗低眸说道:“夫人这几日时不时就发热,而且只能进食流食,脖颈上的伤口也血流不止,只能勉强用止血的药膏敷在上面。”
这都没死?
慕棠溪有些意外,“那慕怜雪呢?”
玉罗顿了顿,视线看向了屋里的屏风,慕棠溪也顺着视线看去。
屏风后面隐隐约约有一道黑影。
慕棠溪直接走过去靠近查看,越走近,她鼻间的血腥气就越重。
等她绕过屏风,看向后面时。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浴桶,而浴桶里装的不是水,而是血。
慕怜雪就被放在里面。
慕棠溪闻着这熟悉的味道,看着熟悉的浴桶。
她观察着慕怜雪,意料之内地发现慕怜雪的四肢被砍,而嘴巴……
上面的红线不翼而飞,只剩下嘴唇上的血洞还能证明红线的存在。
慕棠溪拿出一个帕子,垫着手去掰开慕怜雪的嘴。
不出所料的,嘴里的舌头被人割了下来,牙齿也被人一个个的拔了下来。
整个口腔就像是一个血淋淋的洞口,无害而恐怖。
而慕怜雪被这个动作惊醒,一下睁开了眼睛,直接看到了眼前的慕棠溪。
一脸怨恨与恶毒交织地看向慕棠溪。
“慕怜雪,你如今看起来好惨啊,明明只要你什么都不做,就是丞相府二小姐,什么都不做,父亲都会帮你择良婿。”
“为什么你的贪欲永无止境呢?”
“什么都想要,什么都看不顺眼。”
“直接把自己折腾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慕棠溪在慕怜雪耳边低声轻语。
“你,后悔了吗?”
慕怜雪还真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动手杀了他们,后悔在杀人时被人发现了,后悔自己没有直接弄死慕棠溪!
慕棠溪看着慕怜雪眼底的不甘与恶意,慢慢勾起了嘴唇。
淡淡的唇瓣泛着气血健旺的淡红色,慕棠溪唇红齿白地在慕怜雪眼前笑着。
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笑容也越来越癫狂。
但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慕棠溪就在慕怜雪的眼前静静地笑着。
最后慕棠溪终于笑够了,说道。
“你还真是愚蠢啊,蠢到我都忍不住发笑了。”
“不过,你现在也不需要脑子去想事情了,因为你以后就只会待在屋子里,除了家人,没人会和你交流。”
“你会一直生不如死地活下去。”
“我相信以你的活力,应该能活很久吧!”
慕怜雪表情随着慕棠溪的话语越发狰狞,她就知道慕棠溪是个恶毒的人,平时就会伪装的一副无辜样子。
慕棠溪突然就懂了,为什么前世慕怜雪只要一有空就到她面前说个不停。
她看着慕怜雪脸上的表情,心里竟十分舒爽。
“希望等我再次来丞相府,你还没有被挖掉眼睛,刺聋耳朵。”
“毕竟,母亲是想要把你制成人彘呢。”
说完,慕棠溪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留下慕怜雪被这个消息影响地心生恐慌和绝望。
玉罗没有听清小姐说了什么,但反正不是她能听见的。
等慕小姐再次走到夫人身边后,玉罗又听见了慕小姐声音和缓又带着一丝怜悯的问话。
“母亲需要在床上养多久?”
玉罗:“如果伤口能停止流血的话,那么需要半年。”
“夫人现在气血亏虚,营养摄入不足,再加上伤口太大……”
慕棠溪听完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只可惜我明日便要去边疆了,不能在母亲床边尽孝。”
她说着这些话,眼神却一直注视着母亲的眼皮。
母亲真是不会控制自己的表情,眼皮都动了好几下了。
慕棠溪在坐了一会儿后,才迈步回厅堂。
她一进屋,一眼就瞧见了神情蔫蔫的季启辰。
他连糕点都不吃了。
慕棠溪疑惑,她离开的这一会儿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皇子与父亲见她回来后,就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慕闻玉主动开口:“棠溪,你明日就要与三皇子出发了,现在天色已晚,不如你回去早些休息吧。”
慕棠溪也没有迟疑,立刻点头答应了。
等二人上了马车,慕棠溪才开口问:“你怎么了?”
离开丞相府坐上马车后,季启辰明显放松了不少。
季启辰向慕棠溪诉说:“刚刚丞相与二皇子互相恭维,互相吹捧,听的我头皮发麻。”
慕棠溪:“……没了?”
季启辰眨了眨眼,“嗯……还有你不在?”
慕棠溪:“……”
“冬竹,再快点。”
慕棠溪朝外喊了一声。
“是。”
冬竹在马车外驾驶着,幸好现在天色已晚,路上的行人不多,要不然还会更慢。
她早就被慕棠溪锻炼出一些技能了。
在外,如果有马车,那么最重要的就是马夫了。
但现在冬竹顶替了这一个位置,事情就好办多了。
车夫可是最容易泄露信息的人。
还是心腹用得比较安心。
季启辰顿了顿,后知后觉地醒悟了。
棠溪是不是嫌弃他没有听到重要的消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丞相和二皇子精明的很,重要的消息他们只会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才会说出口。
而他又是一个皇子,他们有警惕也是应该的。
只可惜他在丞相府没有人,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