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棠溪看得出来慕槿荣自小就被往父亲的方向培养,衣服发冠,甚至连走路时的形态都与父亲十分相似。
林雪柔像是想让慕槿荣成为第二个父亲一样。
虽然一进丞相府,慕槿荣就被接连的事情失了分寸,但是如果林雪柔真的抱着让他长成像父亲那般的人。
那么以林雪柔心目中的形象,会教出一个恶毒的孩子吗?
不,她会让孩子成为一个如同书上所写的如玉君子。
慕棠溪看着门缝里慕槿荣有些难以接受的表情,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这样我会以为是你亲近的人干的,所以你才帮她顶罪。”
慕槿荣咬紧牙关,狠狠地看着慕棠溪,“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棠溪闻言笑了一下,“你应该问问你们在干什么,你们住在外面多好啊,既安全又自由,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
“但你们非要在旁人眼前敲响了丞相府的大门,主动踏进了这个府邸,还想害我们,你们想干什么呢?”
慕槿荣怔了怔,主动回想起了这些被他刻意遗忘的事情。
他没有问过姐姐那天为什么会突然带着他跑到丞相府,没有问过那天为什么娘亲正好晕倒了,没有问过姐姐到底在想什么……
姐姐真的会照顾娘亲吗?
如今一联想起来,慕槿荣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在装傻充愣,一直忽视了姐姐做的事情。
如果姐姐没有带他敲响丞相府的大门就好了,这样娘亲就不会受伤了。
被他忽略的事情慢慢浮现在脑海里,姐姐在他有记忆时,有一段时间在厨房捯饬什么,过一段时间就又到书房去写着什么。
无聊地时候逗逗他,除此之外好像……不怎么与娘亲亲近。
姐姐看向父亲给的银子首饰时,目光比看向他们时还热烈。
慕棠溪微微低头注视着眼神失焦的孩子,微微勾唇。
“不知道三弟是不是也要出事了,如果他也出事,那么父亲会不惜一切地查出真的幕后黑手,你就慢慢在祠堂里等着吧。”
说完,慕棠溪就离开了。
慕槿荣在慕棠溪离开的那一瞬就回过了神,刺眼的阳光一下子就照在了他的脸上,眼睛下意识就闭了起来。
好像自从进了丞相府,娘亲就受伤了,他自己就进了祠堂,感觉很不好。
要是没有进丞相府就好了……
慕棠溪回到院子,零一已经在屋里等了许久,“主人,适龄的女子都愿意牺牲,这是她们的画像。”
她随意地扫了一眼,“不用给我看,又不是我选妻,你让她们自己按照沈邱的性格选出一位女子接近就好。”
“你告诉她们,让她们不要勉强自己。”
零一低头应声,“是。”
慕棠溪低头静静地看着书,零一则隐在主人屋里的阴影里,收敛着自己的气息,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冬竹过了许久才回来,一同带来了饭菜。
“二哥那边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冬竹一边把食盒里的饭菜放到桌子上,一边回道,“二少爷那边,已经成功把矛头转向那位二小姐了,那些下人也被处理干净了,估计不久后,就会有动静。”
“做的很好。”
慕棠溪挥了挥手,让零一也来吃饭。
另一边,慕槿柏在昏暗的屋里睁着眼睛,门外传来了下人的窃窃私语。
“二少爷真的被……”
“嘘,别说,上一批下人都没回来!”
“所以真的是四少爷干的?我不觉得他能弄晕两个小厮,还能拖着小厮到屋里啊!”
“对啊,倒不如说,那个二小姐毕竟有可能!怎么就恰好在她生病的时候发生了这件事呢!太巧合了!”
“对啊,老爷也猜出这件事有别人参加,但那四少爷始终不愿说出别的人,肯定就是与四少爷熟悉的人!”
……
慕槿柏低下头喃喃道,“巧合吗?”
他神经质地抓挠着自己的身体,总觉得皮肤很痒很脏。
不管了,总得让他有一个转移注意力的仇人让他复仇吧!
慕、怜、雪!
慕槿柏突然站起身,大步走向门口,一把推开了门,死死地盯着门口这几个下人,暗哑着开口,“来人,把他们拖下去杖打三十,没死的话就给他们灌哑药,打断腿,让他们去当乞丐吧!”
紧接着他就走出了院子,目标明确地往慕怜雪的院子走去,身上杀气腾腾的,像是要去杀人一样。
慕槿柏一路上都很幸运,没有遇到一个下人,所以他很快便到了慕怜雪的院子外。
他冷眼看着慕怜雪在院子里被管教嬷嬷训斥着,“你怎么老是歪歪扭扭的,不是教你很多遍了吗?再做一百遍!”
慕怜雪咬着牙坚持着,时不时在管教嬷嬷看不见的地方瞪着她。
慕槿柏越看越觉得她就是算计他的那个人,不过就算认错也没关系,他现在只想发泄自己的积压在心中的疯狂与怒火。
他堂而皇之地直接踏进了慕怜雪的院子,一脸阴鸷地看着慕怜雪。
管教嬷嬷看见二少爷一惊,但她是夫人派来的人,所以并没有出声。
其他的下人也纷纷低下了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干着活儿。
慕槿柏很顺利地来到了慕怜雪的背后,然后直接拽着这个女人的头发就往旁边的小池塘走去。
慕怜雪被毫不留情地扯着头发,口中怒骂着拽着她头发的人。
管教嬷嬷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跟在二少爷旁边,想要劝一下,“二少爷,这样不太好吧。”
慕槿柏脚步可以堪称悠闲,他随意地瞥了一眼管教嬷嬷,语气温柔地说道,“要不然换成你?”
管教嬷嬷立马不说话了,赶紧退到了一边。
慕槿柏收回了视线,尽管手下的女子在使劲挣扎着,但还是比不了男子的力气。
来到小池塘边后,慕槿柏死死地拽着慕怜雪的头发,把她摁进水里。
看着她拼命扑腾的样子,慕槿柏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毫不在意手臂上被慕怜雪抓出的伤口,依旧稳定如坚石般地摁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