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荣收拾好自己回来后,就发现姐姐好像知道了什么好消息一样,十分开心。
他靠近姐姐,小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慕怜雪只是随口敷衍了一下弟弟,“马上就要开始以梅花为题的飞花令了,我要参加,你要不要参加?”
慕槿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姐姐都参加了,他可以陪姐姐一起。
慕槿柏和慕槿熙见这个小孩回来后,立刻起身去换衣服。
刚刚不换是因为长公主就那么几个客房,一个被大哥占了,一个被小孩占了,还有几个也供给了走路蹭到污点的人。
慕槿柏和慕槿熙既不想去大哥那里感受压抑,也不想跟讨厌的小孩一起共用一个房间,所以只能不耐烦地等着了。
慕棠溪见到二哥和三弟离开的背影后莫名地叹了口气,转而盯着慕怜雪去了。
季启辰在对面注视着慕棠溪,只是棠溪一直没有看过来。
果然下次还是亲自邀请棠溪出来比较好,这样棠溪就只能把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了!
季启辰撑着下巴如此想道。
虽然他知道慕棠溪不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好人,毕竟他从小在皇宫长大,活到现在甚至都能隐约分辨人对他的善意与恶意了。
但正好,他自认也不是一个好人。
他们两个正好相配!
季启辰弯着唇角,眸光蕴着温柔的光芒。
慕棠溪对他既没有善意,又没有恶意,不过这很正常。
哪家高官之女会对刚认识的人抱有善意呢?
季千珠不经意间扫过三弟的位置,然后她就被这副蠢样给闪了一下。
他就不能再多展示一些自己的魅力吗?
算了,就这样吧,可能棠溪喜欢这个傻样子呢?
一刻钟到了。
各家的子女也开始顺着顺序一一讲着自己作出的诗句,亦或者前人的诗句。
此刻的慕怜雪专注于翻阅脑中的记忆,想找出一个有名诗人作的诗,所以并未在意其他人的话。
慕棠溪没有参与其中,只是睁着眼眸期待着等会儿的好戏。
身为丞相府来人,慕棠溪他们一直都是坐在前排位置,所以不一会儿就轮到了慕怜雪。
她微扬着小巧的下巴,明媚的脸上浮现出一股自信。
推崇美人的季国人民很顺利地被慕怜雪吸引了注意力。
而且她身上还带着丞相府外室女的标签,这让她更引人注目了。
慕怜雪:“我作的诗……”
宾客一听慕怜雪念出的第一句诗就愣住了,好熟悉的诗啊。
但慕怜雪又说是她作的诗,再配上她自信的笑容,宾客们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宾客们对上彼此迷茫的目光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慕怜雪还没念完最后一句,就有一位心直口快的世家小姐把最后一句提前念了出来。
然后上下打量着慕怜雪开口道:“慕……二小姐,你刚刚所说这首诗是你所作?”
慕怜雪心口一跳,眼眸里闪过不可置信,嘴唇动了动,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难道她要问为什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会有人知道她说的诗吗?
而且,慕怜雪扫视了一圈,发现周围人都用一种看戏的眼神盯着她。
就在这时,弟弟拽了拽她的袖子,小声问道:“姐姐你是不是说错了,这是诗集里的诗,你应该说这是别人的诗,而不是……”自己作出的。
慕棠溪清透的浅色眼眸蒙上一层笑意,这该如何是好啊?
慕怜雪一反刚刚自信的神态,额角还冒出了冷汗,眼珠不自觉地抖动着。
季千珠疑惑地看向慕怜雪,她这是想干什么?
总不能是被人算计的吧?都是她自己说的。
季千珠突然发现丞相府的人今日在她宴席上怎么出事的那么多?
等明日朝堂上是不是就要有人说她特意针对丞相了?
好烦她还没听到秦沐作的诗呢!
慕怜雪愣愣地站在原地,只觉得周围的视线像针一样刺向她。
怎么办?
对,对了,她只是一时说错了而已。
慕怜雪勉强扯出笑容,声音带着略微的颤抖,“我,我只是不小心嘴快,说错了话。”
在场宾客感觉更搞不懂慕怜雪在想什么了,这明显就是她说错了,她直接说一声不就行了,干嘛作出这副害怕的模样?
总不能是她不知道这些诗句,真以为是她作出的吧?
秦沐只是皱着眉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检查自己作的诗句有没有可以改善的地方。
慕棠溪无声叹了口气,可惜了,要是慕怜雪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她就能如她所想的一样在京城出名了呢。
而且大哥他们也都不在,只能她自己独自欣赏了。
哦,还有一个人。
慕棠溪朝着对面一直盯着她不放的季启辰扬唇笑了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对慕怜雪此事幸灾乐祸的情绪。
她当然知道季启辰很敏锐,如果像他这样的皇子没有一技之长,早就死在皇宫里了。
没有母族帮衬,母妃又是一个不顾自己孩子的蠢货,三皇子能活到现在可全都是靠他自己啊。
所以在慕棠溪摸清楚他的性格以及对她的喜爱后,她大大方方地显露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以此来换取季启辰的真心。
毕竟她总要展露出自己对他独一份的信任,才能真正得到他全部的爱。
之前的顾虑、犹豫都会在此刻之后烟消云散。
如蜂蜜般闪烁着粘稠光芒的眸子里印出的是季启辰蓦地睁大的双眸,然后他更是恨不得用所有适合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慕棠溪在心中谋算着,极为吝啬地露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东西,以此来换取一个人倾尽全部的爱意。
这卑鄙吗?
慕棠溪不知道,也没人教过她这些。
但她确信自己做不到交出所有的信任,对一个人敞开心扉。
就连冬竹,慕棠溪有时候也会生出疑虑,为什么她会这么忠心耿耿呢?
她是不是别人派来的细作?
这是她遏制不了的事情,而且她也不想遏制,这样的状态能让慕棠溪感到安全。
这种被自己所掌控的感觉让慕棠溪感到无比的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