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怜雪和慕槿荣在接下来的时间都十分安静。
慕棠溪随意扫了几眼,便去大哥和三皇子那里看看情况。
看看大哥还能不能坚持下去,亲眼目睹丞相府的衰落之途。
慕棠溪跟随婢女的指引来到了一处房间,她先敲了敲门,“大哥,三皇子你们在里面吗?”
在她问完的下一瞬间,门就被打开了,季启辰惊喜地问道,“棠溪,你是来找我的吗?”
慕棠溪顿了顿,点点头。
“我是来找你和大哥的,大哥他还好吗?”
季启辰回头看了一眼屋里,迟疑地开口:“好像,不太好?”
慕棠溪进屋后,就看见大哥自虐似的坐在镜子前面,手还在不自觉地扣动着脸上的疤痕。
她怕大哥听不见她的话,还特意走到大哥旁边说,“大哥,刚刚有人推了你吗?还是有人在你脚下放了东西?”
慕槿枫的目光慢慢从镜子转移到妹妹身上,在看清楚妹妹脸上满是关切,并没有掺杂怜悯以及嫌弃后,才断断续续地开口:
“我刚刚脚下突然一滑,才摔倒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慕棠溪抿了抿唇,掩去眼底的漠然,安慰道,“没事的大哥,刚刚长公主已经不让大家讨论了,而且还回了室内。”
慕槿枫扯了扯嘴角,就算不让其他人讨论,他们就真的不讨论了吗?
“大哥,要是今日是有心之人的算计,那你不想要查个清楚吗?”
慕棠溪还想看着他们几个亲兄妹斗起来呢,怎么可能就让大哥这样颓废下去?
“而且,大哥从小到大摔过几次?怎么可能今日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倒?”
她把种种疑点都抛了出来,想激起大哥的复仇之心。
慕槿枫眼眸一转,确实,他小时候都没摔过跤,今日怎么可能突然感觉脚下一滑摔倒了?
有人在害他!
“而且……大哥不是还没找到五年前让马车被撞翻的始作俑者吗?”
“难道大哥不想向他报仇吗?”
慕棠溪对上了大哥的漆黑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
慕槿枫沉默了片刻,眼底翻涌着某种执念,他还没有向毁了他的人报仇呢!
“想!我当然想!”
慕槿枫咬着牙说道。
季启辰看见慕槿枫重新振作后,才开口与棠溪说:“棠溪,你之前说的我仔细想过了,我会努力争一争的。”
慕棠溪笑了一下,她当然知道手上没有任何砝码的三皇子是斗不赢老谋深算的太子与二皇子的。
但现在不一样,有丞相府做后盾,至少他斗的时候不会死得那么快了。
而且父亲应该也有意助三皇子一把。
季启辰决定一回去就让好兄弟徐光洙帮个忙,让他瞧瞧军队里有没有好苗子,提前认识认识。
至于朝堂上的官员,有丞相做靠山,别的不说,光是丞相的学生、崇拜丞相的人就占朝堂上不少的位置了。
要不然父皇又怎么会让他这个无用的皇子去削弱丞相的势力范围呢?
季启辰的目光落在了棠溪的身上,其实一开始是有一点见色、啊不,一见钟情的。
但一想到马上有人会成为他的妻子,日日陪伴在身侧时,突然就觉得十分欢喜。
季启辰身边就没有一个人能永久地留在他身边过。
父皇不喜、母妃终日窝在宫殿里郁郁寡欢,很少来看他、宫女太监又可能是他人耳目、狸奴又能活多久呢?
至于好兄弟也去追逐他的理想了。
只有他好像还停留在原地,闭着双眼,捂住耳朵,一个人待在冰冷的宫殿里。
但,妻子不会离开他!
他们会一起相伴终生!
所以在季启辰发现自己对父皇圣旨赐下的未婚妻一见钟情后,突然整颗心像是泡在了温水里一样。
感觉上天还是爱他的。
季启辰在心里数着自己私库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棠溪。
要不要开口问一下棠溪喜欢珍珠玉石还是金银呢?
“启辰,你能不能帮我大哥找个面具来?”慕棠溪蜜糖色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他。
季启辰一瞬间就忘了自己还要说什么,马上点头去找面具。
慕棠溪支走季启辰后,看向大哥,“大哥,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慕槿枫皱了皱眉回想了一下,“最近我甚至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话,而且最近我都没有出过门……”
他突然眼神一定,这些日子他都没出过门,所以难道是刚进门的那两个人干的?
不可能啊,他们离他这么远。
等会儿去看看那个地方有没有遗留下的痕迹。
怎么感觉这几日特别倒霉?
又是被小孩骂,又是被小孩踹,最后还被父亲禁足了。
现在居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倒了?!
慕槿枫在思考要不要去一趟寺庙去去晦气。
慕棠溪隐晦地观察着大哥脸上的伤疤,除了和她前世伤疤的角度不太一样,其余都很像。
这样就很好。
季启辰很快就找来了一个很坚硬的银色面具过来,这样就算怎么摔也摔不碎了!
慕槿枫善意地朝着季启辰笑了笑,接过面具。
而季启辰看向棠溪的家人都带着滤镜,丝毫不觉得大哥吓人,反而内心庆喜棠溪的大哥接纳自己了。
“妹妹,三皇子你们就先回宴席吧,我要缓一缓,等演习结束后再让婢女通知我。”
慕槿枫发觉了三皇子对妹妹的喜爱之情,所以不打算打扰他们两个了。
而且就算如今那么多人看到了他脸上的伤疤,但只要三皇子争到那个位置,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慕槿枫的心情马上又低落了起来。
本来父亲马上就要让他娶妻了,可现在还有哪家的女子敢嫁予他?
或者他不娶妻,直接去边疆攒个军衔出来。
慕棠溪自然不会去打扰大哥胡思乱想,她带着季启辰干脆利落地离开了,一句话也没多讲。
“启辰,你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去找我父亲。”慕棠溪说。
季启辰心中甚是感动,果然棠溪十分在乎他!
慕棠溪心想,可不能让三皇子自己去争,就怕他直接把自己给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