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缓了一会,指着水库对面的山坳:“我把家人和小雅一家都迁移到那里……。”
难道这就是一个抗战老兵的晚年写照?孤独与悲凉交融在一起,山河岁月空惆怅,今生今世已惘然。
陈才走到老爷子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老爷子,您是最伟大的,是你们和那些革命先烈,用鲜血换来了现在的和平。”
陈才临走时,跟老爷子要了苏有才家的住址,他知道苏有才这块招牌,目前在城里还是很管用。
既然身边有这么好的资源,不好好利用,那岂不是浪费。
吃完饭后,陈才就上楼开始给瑶瑶补习数学基础。
眼看时间快到九点,陈才叫上欧阳振鸿开上摩托车就出门。
按照老爷子给的地址,朝苏有才的家里驶去,苏有才的家就在南城高中那边,十几分钟就到。
站在院门,陈才四处打量了一番,周围都是两层半的居民楼,看起来已经很老旧。
墙上粉刷的白灰,都已经变成了灰黑色,有部分已经掉落得不成样。
很难相信这就是苏有才的家,根据前一世的记忆,苏有才这时候应该已经有过千万的身家,不应该住在这样不足百平方的小门院。
透过门缝,院子里一片漆黑,但是可以看到里屋有点点亮光,可以确定家里有人。
陈才上前轻轻敲门,没一会,从里屋传来女人的声音:“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院子里的灯也亮了起来。
伴随着不满的嘟囔声:“你这出门,什么老是不带钥匙的。”
来开门的自然是苏有才的老婆曾秋雅,借着院子的灯光,她看清来的是两个陌生人,她也惊愕了片刻。
家里所有的亲戚她都认识,看着近在眼前的小孩,她以为是走错门了。
欧阳振鸿站在一边,左右观望,陈才走上前率先礼貌的打招呼,表明身份。
曾秋雅不疑有他,她曾听她女儿提过,二叔最近确实是收了这么一个弟子。
便错开了身子让陈才进屋里,陈才迈步走进院子里,欧阳振鸿则是靠在门边没有要动的意思。
曾秋雅看了看欧阳振鸿说道:“这位小兄弟,外边冷,进屋里坐一会吧。”
陈才回过头来看了看欧阳振鸿,知道他的侦察职业病犯了,去到陌生的地方都要提高警惕。
“伯母,不用管他,我们进去吧。”
曾秋雅用怪异的眼神,看了欧阳振鸿一眼,又看了看陈才。
因为不熟,她也没再多言,朝屋里走去。
借着院子的灯光,陈才看清曾秋雅的容貌,30几岁的年纪。
肌肤白皙,体态轻盈而优雅,更有一种内在的气质,温婉大方的知性美,透着一种无尽的亲切感。
想到苏有才那200多斤的胖子,脑里迸发出两个词:“老牛吃嫩草,美女配野兽”。
进门就是客厅,看到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和曾秋雅有七分相似,不用猜,应该是苏胖子的女儿无疑。
女孩子见到有人来,侧过头看了过来,刚好和陈才四目相对。
女孩面容清秀,略显青涩,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腼腆之色。
弯弯的眉毛下面,两只大眼睛清澈如水,脸颊上泛着一抹淡淡的红晕,略显害羞。
陈才对她自来熟的笑笑:“妹妹,你好。”
女孩子一下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着陈才。
曾秋雅上前给两人相互介绍,女孩叫苏晚晴,害羞的回应着:“你,你好!”
曾秋雅去倒了两杯热水,一杯拿给陈才,一杯拿出去给欧阳振鸿。
陈才坐到女孩身边:“晚晴妹妹,你今年也上三年级了吧?”
苏晚晴上下打量着陈才,再次确认道:“你真是我二爷的新收的那个弟子?”
“哟,看来老爷子有跟你提过我啊,平时他看我,都是一副像是欠他多少钱不还似的,我可没少挨他毒打。”
噗呲!苏晚晴捂嘴一笑,刚进门的曾秋雅也忍俊不禁的摇摇头,这还真是她二叔能干出来的事情。
两人聊起学校的趣事,苏婉晴时不时发出咯咯笑声。
加上有老爷子这层关系,两人的关系也慢慢拉近,便以兄妹相称。
陈才看向客厅的挂钟,已经过了九点半,还没看到苏有才回来。
“伯母,苏伯伯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曾秋雅无奈的摇头:“他很少回来,不是喝酒,就是去打牌。”
陈才猜测苏胖子在外面干的那些事情,估计家里人是不知道。
看着电视柜下面的电话,对着苏晚晴说道“晚晴妹妹,你不给你爸打个电话?”
苏婉晴摇摇头:“打了也没用,他要回来,自然就自己回来了。”
陈才皱了皱眉:“你就说我找他有事,他肯定会回来。”
苏晚晴见陈才说的那么笃定,于是就起身去打电话了,没两分钟,便挂断电话。
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才:“我爸他说马上回来。”
曾秋雅诧异的看向陈才,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以她对苏有才的了解,就连一般的公职人员找他,他都爱搭不理。
“晚晴妹妹,你真不知道你爸在外面做啥的?”
苏晚晴看了曾秋雅一眼,见她没阻止的意思,便跟陈才娓娓道来。
从她口述中知道,她们一家跟老爷子搬回城里后,老爷子找关系把她爸爸和妈妈安排在供销社做售货员。
没两年她爸爸就瞒着老爷子把工作给辞了,说是跟人合伙做点买卖。
从那之后,从每天的早出晚归,回来都是一身酒味,说是应酬,到后来的十天半个月不着家。
暑假,苏婉晴和她妈妈去市场办公室找他,见他和一帮人在里面喝酒。
在门口听到他们谈话,才知道她爸爸才不仅仅承包了市场,还经营了饭店,歌舞厅……。
苏婉晴自嘲道:“同学们都嘲笑我,说我爸爸是最大的黑涩会头目,没有同学愿意跟我玩。”
一件件,一桩桩,不得不说苏胖子是挺混蛋的,自己在外面逍遥自在,对妻女不管不顾。
“伯母,你和苏伯伯现在差不多算分居的状态,你就没想过为自己和妹妹打算吗?”
曾秋雅苦笑的看向陈才,眼里对未来充满迷茫和纠结。
“伯母,我们终极一生都在寻找幸福,什么是幸福?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爱你的人,有一份好的心情,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回家有人等,有饭吃,这就是最简单而又平凡的幸福。”
“我相信你们曾经也是一对幸福的夫妻,可现在,你们其中一人渐渐的已经偏离了对方,因为那个人体验过挥金如土,纸醉金迷的生活,心态已经逐渐失衡。”
“长久以往,当他发现花花世界根本容不下他的时候,而原来的世界却再也回不去,就会选择脱下道德的外衣和法律的约束,越过红线,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