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刘嬷嬷的身体重重地落在郡主府外的路上,激起一阵尘土。
皇上赐给秦箬的府邸,就在京城的繁华地段,周围居住的都是京中大臣或是皇亲国戚。
平日里车水马龙,更何况秦箬今天刚入京,早早收到消息的各个府上,都派人盯着这郡主府的动静呢。
这一声巨响,瞬间吸引了过往行人的注意,顿时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刘嬷嬷被这一摔,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无奈全身哪哪都疼,刘嬷嬷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着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刘嬷嬷趴在地上,惊愕之余更多的是羞愤。
她万万想不到,看似表面温婉的宁安郡主,脾气会如此之大。
竟然敢直接命人将自己扔出去,这笔账她记下来了。
刘嬷嬷以手帕掩着脸,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匆匆赶往京中找皇贵妃禀报。
围观的人纷纷往里头望,好奇里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嬷嬷是被从墙头上扔出来的,此时郡主府的大门又紧闭, 隔绝了外界一切窥探的目光。
郡主入府还不到一盏茶功夫,宫里派来伺候的嬷嬷就被丢了出去,这消息不过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而郡主府里头,那批随着刘嬷嬷过来的奴仆,以及之前还在边上暗搓搓看戏的几个侍女,顿时脸色惨白。
那几个侍女率行对秦箬跪了下来,几个粗使丫鬟和家丁也战战兢兢跟着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郡主息怒,奴婢们日后定当恪守本分,绝不敢有丝毫逾越。”
她们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被方才那一幕深深震撼到了,也意识到秦箬并非是能被随便拿捏的人。
秦箬的目光在她们身上缓缓扫过,最终停留在了最前方的一个身着绿色衣裙的侍女身上,看着也是这群人中地位最高的。
刘嬷嬷在大放厥词时,这个绿衣侍女眼神里最兴奋。
“你们几个留下,起来吧。日后府里头的事,听由寻冬安排。至于其他人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秦箬抬手指着那几个粗使丫鬟以及家丁,语气冷冽。
被点到的几个人,站起身恭恭敬敬退到了一边。
绿衣侍女,听到秦箬没有留下她们,顿时急了。
“郡主,我等是奉命来伺候郡主的,若被遣返宫中,我等定然难逃责罚。还请郡主开恩,给我们一个机会。”
绿衣侍女额头抵地,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和颤抖。
秦箬轻笑了一声,盯着眼前这几个清一色,娇娇弱弱,扶风弱柳般姿态的侍女:“那你来告诉我,你们能做些什么?又有何所长?”
“奴婢通晓琴技,可为郡主闲暇之余解解乏。”
绿衣女子打了头,其余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侍女,也争相开口。
各自说着自己的才艺,无非是能歌善舞之类。
“郡主初来乍到,身边还得有熟悉京城的人打点一切。奴婢们自幼在京城长大,了解京中的风土人情,对各大府邸的往来交际也知之甚多。”
绿衣侍女见秦箬似乎不感兴趣,赶紧抛了出她们认为能打动秦箬的筹码。
可惜秦箬不为所动,从进府开始她就注意到了这几个与众不同的侍女。
无论那穿着打扮,还是指甲上涂着的蔻丹,无一不透露出精心装扮的痕迹,与寻常宫婢截然不同。
这哪是来伺候人?这架势更像是来做主子的。特别是那一双双眼中透出来的不安分,让秦箬多看一眼,都觉得辣眼睛。
秦子牧今年才十三,秦子宴十六,这背后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秦箬心如明镜,这些女子看似是来侍奉,实则还不知道四宫中哪位的眼线。
“我身边有伺候的人,用习惯了用得也顺手,我的房中用不着你们。至于各府往来,又于我何关?你们所长,对我没有半丝用处。”
秦箬说得丝毫不客气。
去他大爷的!刚到哪里呢?
这反复的试探就一波接一波,京城的水深她早有所料,今日一见,果真是深不可测。
秦箬也懒得再费口舌周旋,她从不是任人摆布之人。
既已踏足此地,便无惧任何风浪。
不管刘嬷嬷和几个侍女是皇上的主意,还是后宫某位嫔妃的授意,秦箬铁了心不会留几个人。
“你们回去吧,郡主府不留你们,你尽可以如实禀报。当然你们若要添油加醋,我也拦不着。今日之事,我只当是给各位提个醒,我虽然来自乡下,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若是犯到我面前,也休得怪秦箬我不讲情面。”
秦箬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重锤,落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
几个侍女闻言,面色更是惨白。
她们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若是今日被赶出去府去,还不知道要面对怎么样的怒火?
“郡主,奴婢们可以在大公子身旁侍奉。求您给我们一个机会……大公子,请您替我们求个情吧。”
绿衣侍女眼中含泪,下一秒就梨花带雨,突然扑向在旁秦子宴。
秦箬啧啧有声,不得不说小脸蛋配上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让人可怜啊。
可惜自己不是男人,不吃这一套。
另外几个也纷纷争着开口,要去伺候秦子宴。
秦子宴一时间脸都黑了,他觉得自己被膈应到了。
难道在这些人眼中,自己就是那等容易被美色所惑, 毫无原则的人?
他的感观和秦箬一样,当然知道这几个人不是真心来伺候人的。
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让他心里很是不适。
“阿姐,我身边用不着人伺候,你看着处理。”
“我,我,我也不用。”秦子牧生怕这几个侍女下一秒就提到自己,一脸避如蛇蝎的样子,双手快摆出残影来了。
只有秦跳跳一脸不服,指着自己鼻子大声对秦箬说道:“姐姐,她们咋不抢着侍伺我?是我不配吗?”
寻冬几个拼命憋着笑,就连司珩从暗阁拨给秦箬,随同她一起入京,不苟言笑的墨月,脸上都隐隐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