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只是听人说这个张掌柜是甘州云城那边人,背后可能有人撑腰。”
牙人毕恭毕敬,对秦箬丝毫没有半丝隐瞒。
“你倒是实诚,就不怕这单买卖谈不成了?”
“那原来的福满楼伙计都哪去了?我记得以前福满堂有个叫庆生的伙计,你了解吗?”
秦箬笑着了说一句,话题一转又问起了福满楼原来那些伙计的去向。
牙人听秦箬如此说顿时放下心来,这单买卖说不定还真能成。
“秦姑娘过奖了。买卖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我瞧着秦姑娘是个爽快人,自然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欺瞒你。”
“福满楼以前的伙计其他人小的不知,您刚说的那个叫庆生的跑堂小伙计,我倒是知道一些。说起来那也是可怜人,庆生无父无母是个孤儿,租住在西街大槐巷那边。”
“只是些前日子,听说是偷了酒楼的东西被张掌事赶了出去,连腿都打断了一条。”
“要我说肯定是张掌事捣的鬼。庆生这个小伙计心善,偷东西这事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否则就不会隔三差五,拿自己的月银接济城中那些小乞丐了。”
牙人平日里接触的人多,还真知道庆生这人。
见秦箬问起庆生,当下就为庆生打抱不平起来。
秦箬听罢,对福满楼的情况也是心中有数了。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里正在做着盘算。
福满楼的地理位置她是满意的,只是现在听着这酒楼的情况有些复杂。
牙人见秦箬沉默不语也不打扰,就在一旁安静地候着。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前去瞧一瞧吧。 ”
秦箬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决定去看看再说。
虽说原主以前和福满楼打过无数次交道,但每次交易野味都是在后巷,她想去看看这酒楼的内部结构。
空间里盛产的鸡鸭鱼多的是,还有各类新鲜的蔬菜,酒楼迟早是要盘的。
福满楼的位置好,占地规模也够大,还挺符合自己的要求。
牙人闻言大喜,心中暗暗高兴,看来这笔买卖十拿九稳了。
他忙不迭地应道:“酒楼现在的东家姓李,是个外地来的商人。他如今就住在酒楼里,小人这就带秦姑娘过去。”
秦箬点点头,随牙人一道前往福满楼。
到了福满楼,却见酒楼的大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写着“转让”的大字。
和上一次她过来时看到的,人来人往客似云来的场面,已经一去不复返。
牙人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一个满脸疲惫之色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
那人正是牙人口中所提的李姓商人,李掌柜。
“你们自己瞧瞧吧,看着合适了再说。我可事先声明了这酒楼低于180两我不卖!”
李掌柜打开门,将秦箬和牙人请进了屋里,态度不是太热情。
自从他放出酒楼转让的消息,上门来看的人倒是来了一批又一批。
不是趁机将价钱压得低到离谱,就是纯粹是来看热闹的,李掌柜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他是外地人,以前在家乡开了二十多年的食铺。
积攒了一些家底后,就动了要开间酒楼的念头。
离开家乡他四处转辗,最终选择了太和县这个地方。
李掌柜到太和县的时间不长,刚来就遇到了福满楼在转让。
福满楼位于太和县的繁华地段,此楼有两层,内部装潢也相当不错。
由于是整体出售,桌椅凳后厨设备样样齐全。
李掌柜根本没有多考虑,最后以两百两的价格谈了下来。
他想着酒楼开起来后,回头再将家眷一起接过来。
李掌柜盘下来福满楼后就下了血本,对酒楼重新进行了装修。
桌椅、灶台,炊具,全都换了个遍。
哪知酒楼还没有开起来,就迎来了沉重一击。
之前谈好的伙伴账房,和庖人集体反悔了,到了酒楼本该试业那天一个人都没有。
后来李掌柜才得知,原来是福满楼以前张掌事的小舅子,在后面从中作梗。
这人纠集了一帮闲散之人,对于他请的伙计进行了威逼利诱,那些人生怕惹祸根本不敢到酒楼来。
李掌柜初次来到太和县,本就人生地不熟。
为了息事宁人,不得不低头托人牵线,找张掌事谈过几次。
张掌事却趁机提出,用六十两银子接手自己这个新装修好的酒楼。
还放言除了他,没有人敢买这个酒楼。
现在他给六十两已经是仁至义尽,日后就是十两银子他都得掂量掂量。
200两银子盘下的酒楼,加上装修又花十几两。
还没有开张过一天,就要白白亏掉了一百多两?
李掌柜自是吞不下这口气,却又拿张掌事那伙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掌事的小舅子,每天就带着一帮闲散人士往门口那一站,普通百姓看着都退避三舍,谁还敢进来。
李掌柜就是想要去衙告状,都根本找不到理由。
人家没有明着进来抢砸,他也不能说人家犯律例了。
心灰意冷下,李掌柜只有忍痛将酒楼盘出去。只是有了前车之鉴,无人敢接手。
李掌柜已经想着要不要向张掌事低头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能收回多少就多少,就当买了个教训。
对于秦箬和牙人的到来,他根本没指望这买卖能变谈成。
秦箬绕着酒楼走了一圈,观察了一下酒楼的结构和位置,然后又到后厨看了看。
酒楼的位置很好,装修也不错,桌椅凳齐全,接手过来后稍微收拾一下就能开业。
后厨设备也齐全,能省去不少事。
秦箬心中满意,她转身问李掌柜:“李掌柜,酒楼的整体情况我都看了,你这酒楼要价180两确实不高……”
“姑娘,我瞧着你年纪小小,我也不想坑你。我这酒楼出售的内情,想必你还不了解,你还是考虑清楚再说。”
李掌柜内心烦躁,摆了摆手打断了秦箬的话。
“怎么?莫不是李掌柜你并不是诚心要卖酒楼?如果你说的是张掌事的话,那都不叫事。我正正经经做生意,和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 ……”
秦箬并不介意李掌柜的态度,走到一旁坐下来,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姑娘,你此话何意?这酒楼你真敢接?”李掌柜猛地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