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牧已经完全被眼前那碗,热气腾腾饺子吸引住了。
白白胖胖形如半月的饺子,满满当当的盛放在碗里,上面撒了些许切得细细的葱花。
他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放进嘴里,轻轻一咬,猪肉的鲜香带着汤汁,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
这饺子皮薄劲道,鲜香多汁,秦子牧被烫得直咧嘴,却舍不得将其吐出来。
周大柱年龄大些,相比秦子牧吃相就矜持了许多。
但两人吃到最后,连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
饺子对于秦箬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对她来说不过就是填饱肚子普通食物。
几人吃完饺子结了账走出面店时,秦箬停下脚步转头对周大柱道。
“大柱,我一会要去太和县,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周大柱眼神一亮,他没有去过太和县。
也不知道那边的物价如何,他现在还真有些心动。
今天他背篓里除了采到的菌子,还带了一些山里采摘晾晒好的干货。
“拿到太和县卖价格肯定会高一些。但我不保证你一定能在太和县将东西卖出去,有可能你连路费都亏了。”
秦箬又补充了一句,她有心要考验一下周大柱的胆量和决断力。
她惯来是个喜欢未雨绸缪的人,打猎不会是长久之计,周大柱能不能用还得看看。
周大柱低头想了一会,很快就决定下来了。
他咬咬牙,决定跟着秦箬去一趟太和县。
最坏的结果就是东西卖不出去,背回太同乡卖。
大多不了回来时就走路回来,也不过是只亏五文钱。
确定下来后,秦箬带着周大柱和秦子牧,找到了一辆去太和县的马车,交了钱后直奔目的地而去。
从大同乡到太和县的路段平坦多了,马车比驴车也要得快上不少。
第一次坐马车,周大柱和秦子牧都些小兴奋,坐在马车上好奇地四处张望,小声交谈。
约半个时辰后,几人就到了太和县。
秦子牧和周大柱率先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睛都快挪不开了。
太和县相比大同乡,简直是天壤之别。
街道整齐干净,两旁店铺林立,食肆酒坊一派繁荣。
即使是冬天,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吃的,用的、穿的,应该有尽有。
“姐,姐,这就是太和县,好多人啊。”
秦子牧左看右看,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秦箬内心被触动了,虽说原主来过多次,对太和县的印象都有。
就是在以前自己的那个世界,古城她也去过不少,基本大同小异。
真实地踏足在古人生活的街道,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周大柱内心也兴奋不已,刚刚路上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了。
这一路上他早就观察到了,街道的摊贩也有人卖菌子和干货。
价格比大同乡,几乎要贵上一倍。
别人卖的东西,品相还没有自己的好,他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周大柱找了一个空地,将东西摆放了出来。
没多久手上的东西,就被一个大户人家的采卖掌事全卖走了。
除了自己家昨晚吃掉的半斤蘑菇,他总共卖出了十二斤。而且是按二十五文一斤的价格,卖了三百文。
至于十斤多野笋干,也卖了三百多文钱。
周大柱捧着那些铜板,像是做梦般。
要知道他原本想着,这些东西一共能卖个三四百文,就已经算不错了。
到大同乡赶集的人,都是周边的村庄的人。
卖山货的人不少,算不上是什么稀罕物。
其实大盛朝的冬天,除了寻常百姓家地窖里的大白菜,并没有什么新鲜蔬菜。
新鲜菌子 ,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太和县这里看行人的穿衣打扮,就能看出消费能力和大同乡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秦子牧的那筐菌子,也卖了出去。
除了吃掉的,还有留在家中的,他也就带了十斤。
他将手里二百五十个铜钱交给秦箬时,感觉自己的脚步都有些发飘。
平生,他还是第一次拿过这么多钱呢。
秦箬没有打算在这里摆卖野味,这些野味她是准备拿到太和县福满楼去的。
几人整理好东西后,秦箬带着秦子宴和周大柱朝着太和县东街,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走去。
没多久,几人便来到了福满楼,此时酒楼门口前来就餐的顾客络绎不绝。
秦箬凭着原主的记忆,沿着狭窄的巷子前行,来到了福满楼的后院。
到达目的地后,却没有见到原来负责采买的陈掌事。
现场只有一个身形略胖,穿着蓝色棉袄的中年男人,正带着几个伙计在验收刚送过来的食材。
秦箬将背蒌放在地上,走上前去微笑道:“请问陈掌事在吗?我姓秦是长合村过来的,给福满楼送食材来了。麻烦通报一声,请陈掌事过来验收一下。”
中年男人回过头看了一眼秦箬一行人,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活儿走了过来。
他不耐烦地朝秦箬摆摆手:“半个月前陈掌事调别的地方去了,送食材的?走!走!走!福满楼今天的食材够用了,你们拿到别的地方去! ”
新来的掌事姓张,他知道秦箬这人。
陈掌事走之前交待过,如果是大同乡一个姓秦的姑娘,拿山货野味过来合作照旧。
因为合作好些年了,对方是个实诚人。每回送来的食材都非常新鲜,颇受食客喜欢。
秦箬闻言神色不变,微笑着道:“张掌事我们是专程从大同乡送过来的,以前和陈掌事有过口头约定……”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过,看在你大老远跑一趟的份上,你这些东西我就勉强收下了……”
张掌事说着,上前动手翻看了一眼背篓里的东西。
他一眼就看出了,秦箬带来的这批野味都是上等货。
但张掌事就是有心要压价,于是故意皱起眉头:“只是,这批货不怎么样啊。”
”这样吧。野鸡六十文一只,这狍子五百文,我五百文给你收了。剩下的这两只兔子,就当添头了。”
秦箬都差点气笑了,哪有这样交易的道理?
当人傻子呢,在大同乡野鸡都卖了九十文一只,没有到了太和县 反而只卖六十文的道理。
至于那只傻狍子,处理干净后也有三十多斤重呢。
五百文?还得白送他两兔?
对方摆明是要压价,秦箬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背起背篓就走。
周大柱和秦子牧,默默背上背篓跟在后面。